第1章 清涼居士不清涼(1 / 2)

“紅塵浪漫,一片淒涼;故國不在,話我清涼”。烈日當空,暑熱當頭;眼前之人獨自垂釣,口中念誦,似是望江長歎。念到‘故國不在,話我清涼’,竟似乎是苦苦梗咽出聲。

這人四十來歲,握著魚竿的手一動不動,風吹不動,咬鉤不動,膚色油光程亮。一提之下,長長的魚竿揚過頭頂,絲線筆直的拉出水麵,一條十幾斤的草魚直直的被帶出水來。

‘哞’的一聲牛叫;“大伯伯;你真厲害,這麼大的魚,你一提就把它提起來了,要是我,就算費個九牛二虎之力也可能被這魚扯斷線,跑掉不可”。黃牛高壯,哞聲悠哉走到老者身後;而在這足有一米五的黃牛背上,小孩紅唇白牙,穿的破破爛爛的一臉笑意。

這人不答,竹竿一甩再次開始垂釣起來。小孩見老者不答,一個翻身下了牛背,把那黃牛栓在老者五米處的一顆老槐樹下;他坐到中年人旁邊,指著栓著黃牛的老槐樹;道“大伯伯,你看,那槐樹下可以乘涼呢?這麼大的日頭,你到那邊釣魚吧”。

雖是垂釣賞心,可是中年人臉上看不出絲毫高興之處,相反卻是一眼愁眉;他抬頭看向烈日,烈日刺下,額頭上竟有一道長長的刀疤清晰可見。中年人眉目剛毅,皮膚油光,眼中精芒閃動;印著刀疤,再看那愁眉,卻越顯蒼涼。中年人轉頭看向這小孩,小孩清純,一臉天真的看著他。

中年人苦笑,搖頭道“實在不是我故意喜歡在這烈日下垂釣,隻因為這天下處處都是焦土”。聽中年人答話,小孩便是覺得一臉頭大;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也不明所以,便想走開去。卻聽這人又道“小孩,你覺得這日頭如何?”。小孩一五一十的答道“曬得我眼睛疼”。

“都說西湖好,卻把杭州做汴州;如今失去半臂江山,皇帝老兒還在做他的天子夢,任由金人橫行,妖魔亂政”。小孩一摸頭上,不明白所以,苦苦一笑;隻覺烈日當頭,陽光刺眼的很,便行到槐樹下躲起來。不知不覺間,這小孩便睡熟了。

朦朦朧朧間,好像有人來了;那人單膝跪地,手裏抱著什麼,他跪在這中年人身前,這人身材高大,一身輕行裝,腰間刀透著煞氣,他們正在說著什麼事情。

“真是巧的很,你的手,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那男子望向那老槐樹下的小孩,猶豫道“韓將軍,那老槐樹下的孩子,你看.”這老人一擺手道“無妨,你說”。

年輕人眼睛紅腫,貫穿手背的刀印的血肉外翻;他看著懷中的孩子道“韓將軍,那林遠城和秦叔直被秦檜這老賊害死了;末將,末將走投無路,我就攜著林遠城與秦叔直的兒子想上雷峰塔去避難,想不到在這裏遇到您,可憐這兩孩子還尚未有名字;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突的,兩聲嬰兒的哭聲同時響起。

中年人輕輕長歎道’“罷了,罷了;該來的總是會來,韓某人畢竟非閑雲野鶴,也不能對故兄兄弟之子視若不見,生死又當如何?”。

眼前這人聽見他這番話,覺得一頭霧水;便破口而出道“韓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如若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我馬上便走,絕不叨擾您的清閑;就算我與這兩孩子身死荒野,也絕不再來尋將軍麵,免的連累了將軍”。

隻見這中年人突的搶奪那男子手中的一個嬰兒,措不及防的這年輕人一訝道“將軍你,你這是?”。

這中年人搶來一個孩子,抱在懷中,嘴裏嗬嗬直笑的逗弄著懷中的嬰兒道“你以為我韓世忠是什麼人?我韓世忠位於中興四將之一,與嶽飛交情自是不用說;嶽飛死後是誰不顧性命直罵秦檜奸賊的,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我又怎麼會對他手下的愛將之子見死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