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瞪了一眼毫無反應的宮魅邪,菸然有些憤恨的抽出血墨,抵在宮魅邪的臉上,見他這次並未躲閃,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仿若回到剛剛遇到瑾塵時的樣子,看不得他被傷害,她的心會痛。
“宮魅邪,如果我把你這張臉劃花的話,你會不會恨我呢?”
宮魅邪依舊無所謂的一笑:“我不會恨你,但是該說的話我都說了。”
毫不遲疑的,菸然手中的血墨已經在宮魅邪臉上劃出了一道傷口,開出一朵妖冶的花,一道又一道,左半邊臉已經麵目全非,宮魅邪卻絲毫不還手,不喊痛。
菸然的力道把握得很好,深,但卻不會太痛,隻是鮮血一直流,一直流。
終於,最後一劍落在宮魅邪的下巴上,泛著妖異猩紅色的劍光映出菸然冷漠的表情,眼眸似乎也有些泛紅。
“好心寒……”這是宮魅邪在菸然扶著瑾塵離開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淡淡的。
劍光慢慢褪去,恢複如平時一樣的劍身,菸然的眼神也開始有些不忍和刺痛。
“瑾塵,你還好吧?有沒有不舒服?”收回血墨,菸然第一反應就是轉身去看瑾塵,瑾塵倚在一顆樹上,神色有些疲憊,嘴唇也開始泛白,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不知道為什麼,傷口一直停不下流血,想來肯定是那把會見了血會泛紅光的怪劍。
“沒有,隻是有些頭暈。”瑾塵看著一臉擔心的菸然,目光開始複雜,然後拉過菸然,深深的抱在懷裏,卻又小心翼翼,生怕碰痛了她。
下巴磕在菸然的頭頂,瑾塵閉上眼喃喃道:“謝謝你……”
被擁在懷中的菸然聽見,雙手環住瑾塵的腰,小臉朝著溫暖的地方蹭了蹭。
“傻瓜……”
感受著擁抱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菸然立刻扶起瑾塵,把輕功提到了極限向所居的客棧閃去。
琴喻出來打水,看到渾身是血的菸然和瑾塵也嚇了一跳。
“小姐,這是怎麼了?你受傷了?”琴喻的聲音慌張起來也是如此的好聽。
“一時說不清楚,你先打盆水,再拿條毛巾來。”
“好,小姐你先回房等著。”琴喻心下也明白此刻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不一會,菸然要的東西都被送來,琴喻正要退下,卻被菸然叫住。
“等等,你先替我照顧一下瑾塵,我還有些事,記住,毛巾要反複換,傷口盡量不要觸到水。”
琴喻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菸然又飛快的跑回西郊林,不出所料,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宮魅邪。
嗬,菸然心中苦笑,原來他是一個人來的,還真是信得過自己嗬。
走近一開,菸然的眼睛被微微刺痛了。
傷口的血還在流,已經有幾隻蟲子大膽的飛過去吸食著這新鮮的血液,左臉血肉模糊,看起來十分駭人。
菸然心中卻不覺恐怖,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她也真的低估了宮魅邪對自己的興趣。
菸然再次回到客棧時,已經很晚了,是帶著宮魅邪回去的,沒辦法,她真的做不到把他一個人扔在西郊林裏,但同樣她也不忍心瑾塵傷到絲毫。
給他清洗了傷口,用紗布包好,放在了軟塌上,菸然就急急地跑向瑾塵所在的房間。
推開門,是菸然一輩子都不想看到的事。
白色的床榻上是兩具交纏的身體,**的氣息蕩漾在房中,女子眼神迷離,媚眼如絲,男子臉上則是一臉痛苦,像是欲求不滿的樣子。
天……天啊。
菸然就那麼直直杵在那裏,忘了呼吸,忘了離開,忘了心痛。
轉身,離去,菸然忽然覺得是那麼的難,替兩人關好了房門,菸然腳步踉蹌的走出了客棧,一直走,一直走,朝著一個方向,不曾回頭。
不是不相信瑾塵,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心,可就是好痛。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在自己幸福快樂的時候,再來桶上一刀,在心口,支離破碎。
媽媽是,寒月傾是,就連瑾塵也是……
她怎會不知道,剛剛那場戲的始作俑者是琴喻,她相信瑾塵,一直相信,可心痛這玩意兒,縱然她造詣再高武功再強,卻還是無法控製。
菸然提起了全身的輕功,向隘城的方向走去,她的眼中不再是一片迷茫與痛楚,而是一片銳利與冰冷,就像最初的她一樣,血液開始慢慢冷卻,冷卻到她剛剛融化的心也變得堅若磐石。
琴喻,總有一天,她會付出她該有的代價。
瑾塵,她不怨他,不恨他,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隻是,她要離開他一段時間了,或許隻有一個月,或許會是一年,或許……
他答應自己的事情還沒完成呢,說好的一起走遍江湖,說好的要和他在一起……說好的……
手按在心口,還是止不住微微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