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隻見烏雲大片大片的翻湧,像在醞釀著什麼,等待著給予人們致命的一擊,大街上的氣氛無疑是最壓抑的,悶得人踹不過氣了。
午後的陽光隨著烏雲的壓低慢慢湮滅,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耳邊不絕的雷聲一聲壓過一聲,似敲擊在來往人們的心裏鼓“咚咚咚”直響。
眼前時不時閃過一道道閃電,膽小的姑娘被這突然的狀況嚇得尖叫連連,四下逃尋,連逛街的心思也沒了。
雨未落,造勢便如此大,若不是雷聲大雨點小的話,那這場雨怕是還有得下。
“轟隆轟隆……”一聲連著一聲,雨隨聲而落,漸漸轉大……
一位姑娘慢慢地撐著油紙傘從城外走進來,雖匆匆也不顯得慌亂,耳邊時不時響起獵獵旗子的聲音,可見風之勁。她路過街邊店鋪時,不似別人忙著尋地避雨,而是慢騰騰地走,很是悠閑自在。
她明眸皓齒,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點染曲眉,紺發濃於沐,回眸一笑,細腰柔姿,婀娜多彩,自有那一分絕代風華,身著青翠色百花夾絲襦裙,腳穿絲鞋,步步生蓮,自有一分風情在,好一個俊俏美豔的小娘子。
那女子在一處酒館停了下來,望了望牌匾:四方酒館。四方,意為彙聚四方來客。朝裏看一眼就能見到三三兩兩的客人在喝酒交談,這是江湖人的酒館,專門接待江湖之人。剛邁進酒館就有小二上前招呼了。
那女子漠然地收完雨傘,轉過身來時,小二已來到跟前,低喊了聲:“掌櫃的。”原來那女子是這裏的掌櫃的,名曰:奚尤溪。
奚尤溪微微頷首,把雨傘遞給小二,邊朝裏走去邊詢問:“我不在,可有事發生?”
小二跟在後尾隨,答道:“沒有,不過後院剩下的材料可能不夠釀造紅瑙酒了,南方有洪澇,貨皆堵在路上有一個多月了,運不過來,剩下的紅瑙恐難以維持了,該怎辦。”
“無礙,說清楚原因,客人會諒解的。”奚尤溪語氣甚是冷淡,眉毛輕蹙說:“還有,重陽要到了,這次酒可不能再出紕漏了。”
“是,小的知道怎麼辦了。”小二應諾。
“下去忙吧。”奚尤溪說完向著樓上走去。
進門推開軒窗,讓風灌入吹散略有些潮氣的屋子,帶來的絲絲細雨拂在臉龐。
屋裏的擺設很簡單,有床有桌子,三兩隻凳子,還有梳妝台,書架子,搖椅。靠著軒窗的人兒絲毫不在意雨點浸濕衣服,依然眺望遠處的山峰,那裏有的,是一座隱世的古庵塔。
思緒不知不覺有些放空,想起了庵裏寧靜而淡泊的日子來,那時,每次在重大節日的時候是不被允許出來的,隻因皇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惹得,一句話也要拐個九曲十八彎,當年的她又是如此的不知輕重,廟裏的人怕她被人捉住話柄。
這裏是都城,繁華是必然的,多是是非非也是肯定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嗤,還不是那麼多人趨之若鶩,為名為利皆有,世人常把自己困於一隅,作繭自縛,敗了還偏要為自己以前做的決定後悔,何苦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