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風起雲湧,自是人人自危,而在山高皇帝遠的鳳鳴村,卻是另一番景象。
破敗的白家院子外麵圍了好些人,大人小孩男女老少湊在一塊兒甚是熱鬧,若不是窮的很,手裏拿把瓜子兒該多愜意!
隻見院子裏一名身穿半舊藍布棉襖的老嫗舉著顫動的手指頭,憤怒的指著對麵站著的一對夫妻:“好你個白大龍!你閨女香蓮把秀秀推進河裏,我還沒跟你們算賬呢,你們倒先找上門來了!找打是不是!”
老嫗對麵的幹瘦男子白大龍剛想說話,就被他媳婦搶了先,這深山旮旯裏長得如此胖圓的女人可不多見,這大龍媳婦長著一雙吊梢眼,胖臉又白又鼓如銀盤,通身的細棉料子雖然不是啥綾羅綢緞,可比這鳳鳴村裏的其他人氣派多了,可見日子過的多熨帖。
大龍媳婦鄙夷的看了眼老嫗,冷笑一聲說:“別賊喊捉賊,白秀秀是為啥掉進河裏的?還不是搶了我們香蓮的東西慌不擇路才掉進去的,別屎盆子亂扣,不是顧念著我們兩家好歹是親戚,怕被人背後戳脊梁骨,我和大龍稀罕來你們這破院子!”
老嫗聽了更是氣上加氣,滿臉的皺紋都顫抖起來,一旁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忙上前扶住她,氣憤的對白大龍兩口子罵道:“我呸!睜眼說瞎話!白香蓮平日就老是欺負秀秀年紀小,這村子裏的孩子誰不知道?我告訴你們!”少年說著氣紅了眼眶,像一頭怒極的小牛一般咬牙道:“要是秀秀沒事這筆帳咱們慢慢算,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白常豐第一個就要了白香蓮的狗命!”
白大龍最寶貝女兒,又在村裏稱霸慣了,那裏能容得了小輩在麵前叫囂,瞪著一雙渾沌的眼睛罵道:“有爹生沒爹養的狗雜種!我讓你沒大沒小!”說著揮著拳頭就砸向白豐,人群裏響起一陣驚呼!
白常豐那裏是正值壯年的白大龍的對手,被重重的打倒在地!老嫗疾呼一聲,不顧一地的黃土撲倒在白常豐身上,待看清他嘴角的血跡時頓時老淚縱橫,“豐兒!疼不疼啊?”
白常豐見奶奶哭了更是急紅了眼,咬著後槽牙就要起來,這時隻聽破舊的屋子裏傳來一聲:“你敢打我哥!我打死你”
眾人順聲看去,隻見白常豐的弟弟白常滿拿著一把鋤頭流著眼淚站在門口,接著舉著鋤頭叫喊著朝白大龍揮去,可他個子小,白大龍輕而易舉的就將鋤頭搶了過來,白常滿慣性的撲倒在地上,磕了一嘴的血!
有人看不下去了,站在柵欄外麵喊:“白大龍你也太欺負人了,人家孤兒寡母的你上門來鬧算啥本事?”
大龍媳婦冷笑一聲,掐著腰指著那人尖聲罵道:“這是白家人的事,有你這個外人說話的份嗎?管天管地管不著人拉屎放屁,你可看好了,是那倆狗雜種先朝我家男人動手的,他們爹死了,我家大龍可是長輩!教訓他們是天經地義!”
被她這一聲喊,還真就沒人再敢說什麼了,這大龍媳婦的一張嘴厲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