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往常的一個初春夜,還未來得及褪去的北風帶著細雨輕輕洗刷了這座城市白天的喧囂,這一陣春夜雨似乎給這天空蒙上了一層輕柔的紗,遠遠的望向天邊盡頭,江岸邊那兩條路燈化成的柔和線條朦朧間通向謎一般未知的天際。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如往常一般,在這個寧靜而喧嘩的都市之夜,不乏一些醉心於都市繁榮下紙醉金迷的都市男女,依托著夜幕下的燈紅酒綠,肆意的迸發著自己似乎無限的青春。靠近這步行街周邊的一側,有幾條小巷子,這些小巷子與不遠出那條喧鬧繁華的步行街相比,顯得異常安靜,似乎是有一條無形的牆,將小巷與都市的喧嘩隔絕開來。“滴滴”幾聲清脆喇叭的聲響,打破了巷子的寧靜,一束略顯昏黃的燈光照進了一條名為太平街的巷子裏。
蕭雨是一名自由職業者,聽上去很高尚,說白了就是個無業遊民。因為自幼孤兒院長大,所以自成年後,就出來自力更生了。但是正因為學曆不夠,在這個看重學曆的年代,隻有孤兒院學曆的蕭雨,很難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於是在討生活的這幾年,他都是靠著打一些零散的兼職,才能勉強的在這個城市紮下了根。
電動車在一個頗為老舊的居民樓單元停下,蕭雨起身下了車,鎖好了鎖,上了4樓,回到了暫時屬於自己的獨居單人套房裏。入了房門開了燈,這是都市裏一套普通的單人套房,一個小客廳連著臥室,有獨立的洗手間和廚房。裝修不豪華,及其簡單,客廳中央一張客桌或者說飯桌,以及幾張椅子外,甚至還有一個木沙發,至於空調冰箱電視,那就真的沒有了。入了臥室還好,有床,有風扇,還有一個電腦桌,甚至有一台電腦,尤其是電腦,不得不說,在這個年代,年輕人隻要有了電腦,其他家具電器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蕭雨來到廚房,拿茶杯給自己倒了杯涼開水,端到了臥室,喝了幾口,又放在了電腦旁。他聳了聳肩,鬆了口氣,拿出了口袋的手機鑰匙和錢包,隨意往電腦桌一放,就往身後的床上躺了下去。望著天花板,蕭雨腦海裏遊蕩著些許念頭,回想著自己艱辛過下來的這幾年,不覺間,又想起了孤兒院的往事。
其實他所在的孤兒院與他幾近同齡的孤兒並不多,加他一起也就不超過三十個。這些孤兒要麼就是先天殘疾,要麼就是有某些先天缺陷,像蕭雨這般,智力正常,且身體看上去健全卻無人領養的人不多。大多數孤兒都會在很小的時候就會被善良的人們領養,隻是蕭雨自幼體弱多病,聽孤兒院的阿姨說,每每有人對蕭雨有想法的時候,蕭雨那段時間卻碰巧生病,於是,自小體弱多病的他,一直拖到六歲上小學那年,都沒有人領養。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一直健康成才的蕭雨,直到孤兒院義務撫養他到了成年,才不得不離開生活了十八年的孤兒院,彷徨的走入了這個陌生的社會。
離別禮那天,年逾五旬的院長單獨叫過蕭雨去了他的辦公室,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蕭雨的肩膀,“小雨,你是個好孩子,可惜就是運氣不太好,自嬰兒時的你被上任蕭院長發現,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八年了,上任院長離開前似乎很是不放心你。他曾叫我帶話,說,當你成年後離開孤兒院時,要你好好注意身體,別太勞累,不論如何,好好活著……”
“哎!”回過神來的蕭雨歎了口氣,“好好活著……院長啊,我現在確實是活著,至於是不是好好的,這就不好說了!”蕭雨突然很奇怪,為什麼蕭院長會特意提出自己要注意身體的問題。
“叮鈴鈴”一陣短促的鈴聲打斷了蕭雨的思緒,他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機,“嗯?是淩雲?”
淩雲是蕭雨同屆孤兒院出來了人,他們這一屆身體健全卻無人領養的孤兒確實不多,淩雲算其中一個,也是蕭雨最好的幾個朋友之一。
“喂!?蕭雨,在忙什麼?”電話那頭,淩雲的聲音略顯詼諧的說道。
“哦。阿雲啊,沒幹什麼,是準備搞起麼?”蕭雨收了收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