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盡力一試”,褚遇道。
韓蓮湖抹了一把眼淚,“那老朽就多謝褚大公子了”,完了,又覺得這一句話不夠表達款款謝意,忙又補充道,“不管成與否,慕容殤這徒兒老夫收定了”。
聞言,慕容殤立時感到娶媳婦般的欣喜,“徒兒拜見師父”,言語間雙膝已沾了地。
而,褚遇則微微仰起頭,神情愕然而又迷茫,他沒有去責怪韓蓮湖導演的一出利益交換,因為我幫你,你幫我,本就是很公平。
但他卻不能不去慎重考慮,韓蓮湖的最後一句話,這到底是該解釋為他爽快夠意思呢?還是該說他的話,別有用意呢?
褚遇搞不清楚了,反正覺得他的話,限製了自己,不得不做,而且還得做到,他滿意為止。
瞟瞟慕容殤,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裏無法自拔,再瞅瞅韓蓮湖,他自說完那句話後,眼睛也不再分神,隻顧忙著收徒弟了。
這一幕應該稱之為……褚遇端起茶壺,對著壺嘴兒猛灌了幾口,茶水入喉,咕咚咕咚聲很大,居然沒有驚擾到兩位一絲一毫。
驚擾不到?那幹脆說話,於是褚遇大聲道,“好了,韓大夫喜得高徒,慕容殤得償所願,真是皆大歡喜,待哪日師滿藝得,慕容兄便可憑著穿胸針絕技,如韓大夫一般,叱吒風雲,富貴連天了”。
這前半句聽來,像是真誠的祝福語,可後半句入耳,就不太是滋味了,褚遇在心底哼了一聲,誰叫你們得意忘形,吃水忘記挖井人?
“來來來,褚大公子,我敬你一杯,老朽也敬你一杯”,慕容殤也跟著韓蓮湖把遇哥的稱謂改成了褚大公子,還幫褚遇再次端起茶壺。
被冷落的感覺不好受,但被禮遇的感覺也不怎麼樣,褚遇不敢坦然接受,原因是他不一定能夠保證徐宰輔會幫忙,更不能保證幫忙後事情一定,能按韓蓮湖的意願處理。
這樣說,你明白嗎?不明白?
那我就換一種說法,可憐人不一定都是好人,有時候我們幫一個可憐人,或許不是在弘揚正氣,反而是在助紂為虐。
“怎麼?就喝這一小口?是小弟我的誠意不夠嗎?”,見褚遇在壺嘴兒上抿了一下,隻做了個樣子,慕容殤不樂意了。
“是啊!大公子,你幫了老朽如此大的忙,老朽都不知該如何感謝才好了,不如老朽便把這穿胸針一並傳於你倆吧?”,慕容殤話落,韓蓮湖緊跟著道。
“這個不錯,又救人,又能發財”,褚遇喜道。
韓蓮湖突然放下杯盞,輕言道,“恕老朽直言,大公子這老是發財發財的,恐怕在醫學治患一途,不會有很大的造就”。
尷尬,無比的尷尬,尷尬,就是言者的快人快語,直言不諱,造成了聽者的麵紅耳赤,恨不得尋個地縫鑽下。
這是極其危險的,因為很多時候,悲劇都是在一句不經意的話,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上發生的。
褚遇揉揉鼻子,臉紅的像個猴屁股,好半天,才似笑非笑地道,“韓大夫……所言極是,我……十分的慚愧”。
“老朽直言不諱,大公子莫要見怪,無可厚非,人生在世,誰都想生活的好一些,也包括老朽在內,但,事實上要發財,光靠一身過硬的本領是不夠的,運氣,有時候占著絕大部分”。
韓蓮湖的話和神情裏似乎有著那麼一點點的致歉味道,但更多的還是哀怨,至於在哀怨誰,我想是在哀怨世事吧!
“那敢問師父,此話怎講?”,慕容殤兩眼滲出,兩道淡藍色的光,他對這個話題似乎很有些興趣。
韓蓮湖撩撩眉,有些許微醺地不答反問道,“兩位可聽說過‘仁心堂’?”。
仁心堂,兩人開始在腦中快捷的搜索,但是很可惜,在這京城東區的街麵上,他們對這個名字不曾有半點印象。
“你們沒聽說過,那就對了”,韓蓮湖舉著酒盅,忍不住打了個飽嗝,“因為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