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壺濁酒兩人醉(1 / 3)

我想做一件壞事,可又不想讓人知道,該怎麼辦呢?於是我躲在無人之處,絞盡腦汁,冥思苦想了三個晚上,終於靈光一現,計上心頭,把這一件事情,交托於夢境,豈不就天衣無縫了?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雖然有時候我們在夢境裏也會胡言亂語,泄露天機,被夢境出賣,但夢境卻有一個醒目的特征,能夠保證我們安然無憂,化險為夷。

那就是它極具色彩的欺騙性,夢話說,我愛你,你信嗎?夢話說,你欠我五百兩銀子外加一個媳婦,你還嗎?

你肯定不信,也更加不會張羅著去還。

所以,我認為夢裏行事才是最安全。

那,這般說來,豈不顯得徐憂民一點智商都沒有了?你要保護陸鍔毫發無損,你怎麼就不喝二兩小酒,呼呼大睡,在夢裏把淮陰王神不知鬼不覺地請到京都?

幹嘛非要大張旗鼓,打住,打住,褚劍石出京之際,並沒有敲鑼打鼓。

好,即便他沒有敲鑼打鼓,難道這就能保證皇帝跟平王一點味兒都聞不到?當然不能保證,徐憂民不傻,正因為他不傻,他才知道夢境是一廂情願,不現實,是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

正因為他不傻,他才把秘密稍稍的泄露一點,去牽引平王也將暗箭變為明槍,等等,這同宋光漢的思路不謀而合了。

宋光漢此刻正在平王府裏,從這一點,我才真正覺得,當官,無論有多累多風險,都會比做個平頭百姓好,至少,公幹的時間裏可以辦私事。

這是什麼茶,茶色青綠,茶水澄清?我不認得,但相信絕對是極品,因為平王府裏通常不是存放任何次品的地方,可惜,此刻平王爺沒有心思去品嚐,就連看一眼的心思也沒有。

他還在心裏,盡管對美若謫仙的粉靨有些難過與不舍,但還是無窮無盡地謾罵著她,責怪著吏部尚書宋光漢。

為何要如此急躁,本王剛晌午前說要監視蓮蓉皇後,你晌午後便立即直直白白地差了人過去,這不是在自找皇帝懷疑嗎?

而,宋光漢卻一直說,不至於,但同時心裏也在回罵他,粉靨明明是你的人,又明明是你親手把她送到我尚書府,並且是千叮嚀萬囑咐,如今感覺不詳,怎麼能怪到我頭上呢?

平王爺當然聽不到這麼一大堆話,他隻聞到不至於三個字,還不至於呢?皇帝又不是傻子,平白無故你為何要往我芙蓉宮遣派宮女?

若非看宋廣漢胡子拉碴,一把年紀,平王爺非得抽他一巴掌解氣不可,還有……還有那粉靨,入芙蓉宮頭一天,你幹嘛非要主人第一時間記住你?

宋廣漢依然不卑不亢,這便是名利作祟的結果,不過,也沒什麼打緊的,便是被皇帝看穿又如何?敲山震虎,震震老虎,別老是把人當猴耍,順便也讓老虎瞧瞧,即便沒有那天字禁軍,猴子手中的棍子也已經很粗了。

可是……

宋光漢不讓平王“可是”下去了,送三兩個丫頭去芙蓉宮,誰敢說這是在監視?誰又敢說這不是在巴結,奉承?

累呀!本來就身體不好,還要沒日沒夜的勞心傷肺,當皇帝可真是命苦。

皇帝目不斜視著傅星芒,心裏反複地默念到,十八,十八,做妾,做妾…每念一下,眉頭便禁不住顫抖一下,瞳仁抽搐一下。

傅星芒身高七尺,劍眉星目,骨骼清奇一看便知道是塊練武的好材料。

這不完全是廢話嗎?皇帝近衛,便是普通的近衛,拉出來也是一等一的絕頂高手,更何況,傅星芒乃一等親衛軍的首腦,焉能沒有紮實的底子,領袖乾坤的風采?

“來,箏兒”,皇帝道。

盡管有外人在場,陸箏公主還是一如既往的笑靨如花,一如既往的輕鬆俏皮,因為她和傅星芒熟的很,就像一個院落裏共處多年的鄰居,根本不需要在性子前用矜持加以修飾。

“看一看,這便是父皇為箏兒特地選的寢宮,公主可喜歡?”。

陸箏認真地在宮殿裏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有跟其他宮殿不一樣的特別之處,但她還是很高興地說,“好漂亮,我喜歡”。

因為她不能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那會冷了父皇的心。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皇帝顯得很興奮,“箏兒可知今日父皇為何突然給你選定寢宮?”。

陸箏眨眨眼,最後還是搖搖頭,“還是請父皇告知女兒吧!”。

“因為過了今日,明天箏兒便滿了十五歲,是真正的及笈之年了,是個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