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禁軍
打東門入宮上朝的官員還真不少,首先是宰輔徐憂民,左禦丞李衍年,長史令馮智儒,禮部侍郎鄒博,天監司尉梁玄機,再有就是這吏部尚書宋光漢了。
經過掃門庭大半夜的勞作,東門前廣場遙遙望去似乎還真露出了路基。
石長貴抹過脖子道,“老王,加把勁,就快到廣場了”。
老王喘著粗氣,“這一路上可真是夠顛簸的,衣衫都濕透了”。
這時,轎子裏的徐憂民開口了,“我說我不坐吧!你們非不肯,來來,停下,我還下去”。
“哎吆,老爺,您這是幹嘛?”,石長貴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窩裏踏著,“我們知道您心疼我們,可這前前後後都有人,您若下轎行走,叫別的大人怎麼想?都跟著您學?轎夫抬著空轎子?這會引起不良風氣的”。
“好,行行行,你有道理,反正也快到了”,徐憂民心腸軟,脾氣也不錯,以至於很多人願意不領工錢去國父府白幹。
更為關鍵的是,石長貴的話真的很有道理。
還真說到便到,徐憂民在石長貴的攙扶下下得轎子,“哎呀!我的腳凍的像貓咬一般疼啊!扶牢我,扶牢我”。
“老爺,您的手爐呢?”,石長貴緊緊抱住他。
“走的匆忙,忘了……”,徐憂民咧著嘴笑笑,“你們回去吧!”。
忘了二字是徐憂民在跟轎夫們說,後麵的“你們回去吧!”卻是在跟另外的人說。
另外的人,是三個勁裝漢子,這個天氣著勁裝,手裏又拿著兵器,定然是宰輔的特別侍衛了。
三個人,我隻有一支筆,隻能讓一個人開口,“待首下將大人,安全交接給宮城鐵衛軍後,才能回轉”。
這三人雖吃住國父府,卻不屬於國父府裏的人,他們屬於京畿營禁軍的編外高層體係,有一個響當當的名字叫“護國禁軍”。
護國,護國,顧名思義,他們就是專門負責保護朝中的各大要員,工錢有皇帝老子開。
“那好吧!”,徐憂民依了他們。
“宰輔大人早安”,老遠宋光漢便含笑抱拳作揖。
“宋大人也早”,徐憂民循聲扭過頭,這時,他雙腳業已漸漸恢複了知覺。
東門是四門之首,也不管是哪個門,門前候時辰入宮,都得有一定的規矩,官員們有官員們的規矩,下人有下人的規矩,排成隊列,各站各的地方,不得東一撥西一撥。
當然了,法律也不外乎人情,待大官們都進宮了,沒人看著了,下人們也可以你好我好的聚在一堆兒,天南地北,海闊天空,或者是哪涼快,哪暖和,躲哪去。
宰輔轎子的北側兩米遠,是宋光漢轎子的擺放處,徐憂民咦了一聲……
但見宋大人的四個轎夫一字排列整齊,而,皇帝配備的三位護國禁軍卻少了兩位,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兒,老是跟宋光漢一起趕上朝,連三元和杜天霖,徐憂民還是識得的。
宋光漢猛然一驚,臉不由得變了色,不過,沒關係,徐憂民眼神不好,又加上天色昏昏,肯定上看不到。
可你得說,他們為何沒來呀!
嗯,宋光漢嗯了一聲,他把能在路上遇到徐憂民,徐憂民會詢問護國禁軍的事,給忘了。
這個突然勁兒,說什麼理由呢?護國禁軍不負責追凶,也不負責抓治安,更加不負責打掃門庭,一天的任務就是跟著自己,總不能說他倆同時生病了吧!
宋光漢覺得自己七竅都在流汗,徐憂民就是個老狐狸,最擅長順藤摸瓜。
“他們在……”,宋光漢突然哎吆一聲,捂住肚子還蹲下身,“肚子疼,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