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依愛妃之見,此事該當如何解決?”。
“王爺是在跟臣妾裝糊塗吧!臣妾早已經說過千遍萬遍,讓她離開平王府”。
“她在王府無名無份,根本威脅不到愛妃的地位,愛妃何必非要趕盡殺絕?”。
“臣妾在趕盡殺絕?”,牧香薰苦笑一聲,深深的與平王爺施了個萬福,“原來,臣妾在王爺心裏是這樣的人,罷罷罷,臣妾不說了,臣妾告退了”。
“哎!愛妃何必生氣動怒呢?本王隻是覺得將她趕出王府,她便無家可歸,這多可憐哪?”,平王爺閃身攔住她,擺出一貫常用的軟相。
“可憐?”,牧香薰今天不準備吃他這一套,“……難道王爺不曉得,但凡一個可憐人,都必有可恨之處嗎?”。
“這個道理,本王焉能不曉得,好吧!今日依了愛妃,本王先將她安頓到宋大人的府上,待有閑暇,再想法為她謀個妥善出路可好?”。
牧香薰一愣,“這個事情,臣妾耿耿於懷了兩年,王爺都不曾半點允口,今日怎的這般爽快?
好啊!臣妾也早有說過,隻要見不到她,就不會惡心,至於王爺跟她在哪裏幽會,臣妾不予多管”。
平王爺臉一陣臊熱,“愛妃之言,真是羞煞本王了,說實在的,她怎能與愛妃相提並論,愛妃是本王的軍師,謀士外加賢內助,萬萬是失不得的”。
雖然終於鬥贏了那個女人,但平王爺這番話,卻讓牧香薰有一種奔淚的感覺。
她很明白,自己縱然是再香,再熏,可畢竟也是到了人老珠黃之際,想要再用漂亮的臉蛋,婀娜的身姿去贏寵愛已是萬不可能了。
但是依仗智慧去贏得器重,也算是對這個年紀的自己,不小的告慰了。
所以,牧香薰吞回了眼淚。
平王爺仰視正堂,堂上的佛祖正在似笑又非在笑,審視著這種笑,他的心忽然毛燥起來,眉頭也挽成了疙瘩。
牧王妃隻瞧了他一眼,便有些明了了,但她還是明知故問地道,“今天是個極好的日子,王爺怎的如此不開心?”。
平王爺扭過頭,正視著她,她說的沒錯,今天真的應該是個,邀三五好友開懷暢飲的好日子,但……
牧王妃又道,“王爺在害怕?”。
嗯!平王爺誠實的像個小孩子。
“那件事……”,平王爺忽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此話……不宜在佛堂裏說”。
於是,二人攜手出了佛堂……
“那件事,並非是王爺的本意為之,我想佛祖能體諒”。
“胡說八道……好了,本王現在什麼都不願想,隻想知道皇上傳位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平王爺一臉的惶惶不安,盡管跟宋光漢進行了半宿,舉一反三的探討,但還是未能完全消除心中的胡思亂想。
“皇兄會不會假借傳位來麻痹本王?讓本王在得意忘形之下露出馬腳?再一舉拿下?
這麼說……他曉得了天啟六年的往事?定是,一定是……”,還沒等牧王妃想出什麼話去應答,他又開始了一連串的自問自答,並且還失魂落魄的一把攥住了牧王妃的手。
牧香薰一驚,驚的不是王爺抓疼了她的手,而是驚王爺的這番自問自答,似乎有那麼一些道理。
“那我們眼下該如何行事?”,平王爺兩手抓握的更有力了。
“先按兵不動等上兩天,看看皇上對徐宰輔請陸鍔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再說”。
“皇上昨夜已表明心跡,並不希望陸鍔回京”,平王爺脫口道。
“這……便好了,王爺何出適才那番言論呢?”,牧香薰抖抖睫毛笑道。
平王爺鬆開手,短歎一聲,“本王也不曉得,總是覺得皇上不會真心傳位,傳位是個陰謀”。
聞言,牧香薰很想說一句,十分貼切的話,這是做賊心虛呀!但她哪敢呢?於是隻得取了一句意思相近的話:
“依我看來,還是那段往事在王爺心裏作祟”。
“不錯,人呐!還是堂堂正正的好”。
牧香薰莞爾一笑,捉起他的手,置於自己的掌心道,“古往今來,凡成大事者,都需要有大胸襟,大氣魄,妾身萬望王爺不要再多想。
不管皇上是真心傳位,還是在玩伎倆,妾身相信,皇上都還會有下文,我們見機行事即可”。
“也是,說不得皇帝是真心傳位也不一定”,平王爺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裕兒睡下了嗎?”。
牧王妃嫵媚動人的一笑,“早睡下了”。
“一個人?”。
牧王妃抽出手,拿纖指點了點平王爺的額頭,神情更顯撩人,“他都十二歲了,難不成還要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