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爺眼皮猛地一跳,這徐憂民果然不會真心助我,那麼宋光漢呢?
他迅速的將眼光從徐憂民身上挪開,看向同自己一樣仍然跪伏著的宋光漢,宋光漢的眼還在徐憂民身上,絲毫不覺平王爺異樣的目光,不過,皇帝的話,他已字字記錄在卷。
皇帝兩眼瞪著徐憂民,“你都說力不從心了,還管這等閑事作甚?”。
“這不是閑事……這……”,徐憂民道。
“徐宰輔休要再說下去了”,皇帝快速果斷地令他閉嘴,看那架勢,如果不是身體有恙,他的手指定會戳到徐憂民臉上。
“皇……”,平王隻才道出一個字,就被皇帝堵回,“閉嘴,你不想做這個皇帝了嗎?”。
這口吻也太盛氣淩人,也太羞煞旁人,其實看徐憂民與皇帝劍拔弩張的姿態,換作誰都不會再想去開口引火。
可,平王爺他不是誰,他已是下任皇帝的繼承者,怎麼能夠趨炎附勢,見禍就閃躲,沒一點擔當呢?
隻是,他沒想到皇帝會有一副如此勢力,潑皮的嘴臉,給他這麼陡的一個台階,平王腮幫高鼓,氣的牙根疼,也不去理會一旁宋光漢緊張的神情,脫口道,“這個皇帝不當也罷”。
“好……”,皇帝好像在笑,“……但朕偏偏讓你當,宋愛卿可曾擬好詔書?”。
“回皇上,已辦妥”,宋光漢恭恭敬敬地回道。
皇帝扭過頭看向平王爺,“玉璽就在朕的枕畔,朕手腳多有不便,你起身幫朕取來蓋上”。
“不,皇兄一定會好起來的”,平王爺跪前兩步,握住陸晴川的手,“臣弟不從”。
皇帝盯著他的眼,“去吧!朕赦你無罪”。
“不不不……”,平王一個勁的搖頭,聲淚俱下。
“去……”,皇帝突然加大嗓門,厲聲道。
平王爺嚇了一個激靈,緩緩起身,徐憂民則黯然閉上眼,身旁,從一開始好像睡著的盧青陽,直到此刻還像在沉睡著。
“皇兄……”,平王慢慢靠近龍榻,但貼近龍榻邊,他又退了回去,“皇兄……臣弟……”。
“好了,快取來吧!朕感到累了”,皇帝好像在祈求。
“隻是……”,平王不是不想接,他隻是想再堅持一會兒,讓禪位事宜變得更加無奈一些,盡量讓天下每個人都看明白自己的上位是別無選擇,臨危受命。
所以經過幾輪的推送,他覺得自己的堅持已然適度,趕忙順勢,“臣弟答應,臣弟一定遵循皇兄諭旨”。
這個時候古晴空還不敢說,遵循皇帝諭旨造福百姓,壯大上古國,因為畢竟還沒人說皇帝今日必死,自己明日必然會披上龍袍。
說不得皇帝熬過這次天數後,會精神煥發來個長命百歲,熬死個把封疆大吏,也包括自己這個平王爺。
由於他接旨時,是跪對皇帝,所以不太方便抹脖子看詢徐憂民的意思,但他相信徐憂民已看穿了自己本相,他感到很無奈。
因為任何一個人麵對任何一件事,除非你是傻子,沒有任何思維,否則你隻要動一點心思去思考這件事,別人就會說你本性不正直。
就如禪位一事,古晴空覺得無論自己怎麼把握都不會達到適中,堅持久了,別人會說你矯情,做作,若是一口應下,又會落個早有覬覦皇位之心。
“好……”,看著鮮紅的大印落在晃眼的布絹上,皇帝道了個好。
而平王爺則鬼鬼祟祟地籲了一口氣,說句不好聽的,從今天起他最緊要的事兒,便是瞪著眼等皇帝死了。
好字過後,皇帝輕輕喊了聲,“紫煙”,紫煙是蓮蓉皇後的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