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符三年
京城內冬將至
一位挎著木劍吊兒郎當的青年男子進了酒樓
滿身痞氣
找了個靠角落的桌子坐了下去
木劍橫膝
“小二,上酒!”
誒,客官來啦~客官想喝點什麼酒?
咱們這兒好酒不敢說,
但這本地自釀的江湖塵是江湖中人的最愛。
雖說烈性十足有些燒喉吧但一口下去....
店小二順勢做了個飲酒的動作砸吧砸吧嘴~
眯著眼笑道回味無窮啊~
凡是來本店嚐過的客官可都是讚不絕口呢,
而且比市麵上的什麼“佳人釀仙人醉”
可實惠了不止一點半點。
“聽說我們掌櫃的年輕的時候也闖蕩過江湖,
所以啊對這江湖有著很深的感情,
隨著年紀慢慢大了就回這兒找了份穩當的營生也算是葉落歸根。”
就想著讓這些過路的江湖客喝上一口比江湖更烈的“江湖”。
“客官您看我這江湖塵大概是講完了。
隻要價三兩銀子您是否來上一壺?”
店小二賣力推銷著掌櫃自釀的“好酒”
因為多賣出一壺幫隔壁青樓小翠贖身的機會又多了一分,他說過要娶她的。
劍客沒回話一邊兒聽一邊兒在身上摸來摸去,
卻一點也不耽誤店小二的侃侃而談。
終於不負眾望的找到一粒別在腰帶裏的碎銀,
“我隻有這一粒碎銀了你看能喝點什麼酒?”
小二倒也沒有刻意刁蠻,行走江湖的確沒幾個是錦衣玉食的主兒,接過那一兩碎銀提來半壺最便宜的散裝水酒跟一小碟細鹽花生米,
放下後便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於是沒過多久又聽到那個店小二開始向另一桌的客人賣力的推銷所謂的“贖身酒”。
“江湖不笑娼妓戲子不欺少年”理當如此
他喝著那半壺粗製劣酒,
桌上連盤像樣兒的菜都沒有,
粗布麻衣像個市井之徒,
身旁橫放著一把木劍,
倒也不算突兀。
他猛灌下一大口劣酒,
對小二喚到,
幫大爺把這剩餘“好酒”存起來!
過些日子再來喝,
完全不在意周遭鄙夷的眼神,
挎著木劍大步出了酒樓。
三天後
“大街小巷傳遍了有個穿著破布麻衣的木劍遊俠兒
在藩王府劫親之事”
一人一劍被府內高手打的衣衫盡血,
卻從未退讓總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府內傳來一陣女子的嚎啕大哭越發臨近,
那女子身穿灼灼的嫁衣如火,
來到木劍遊俠兒麵前死死的盯住他。
抿著嘴唇梨花帶雨一言不發,
木劍遊俠兒虛弱的抬起手,
從內兜裏掏出了八年前女子贈予的信物,
交予到她手中後咧嘴笑道:
你也看到了,我打不過他們,
所以今日也注定搶不走你了。
大喜的日子別哭的太難看,
就不再見了。
他轉過身去咬著牙對著牆狠狠的折斷了木劍
用隻能自己聽見的聲音說了句“不練劍了”
在那之後江湖就再也沒有人見過,
一個挎著木劍一身市井氣息的家夥。
而江湖還是江湖。
百年後
在離陽城的某一天裏,
有兩件怪事被人們津津樂道,
一是有位禦風而行的劍客從天而降,
掛酒壺別笙簫束長發踏風而行,
疾驟的風在他身後看起來像一條實質的大道,
沒人知道他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第二件是天上同時下來一位身著紅衣似火的女子乘鶴而來,
捋青絲踏黃鶴緊跟疾風之後。
劍客突然停下來轉過身與紅衣女子對視
姑娘已經跟了在下三天兩夜是有何事?
若沒記錯在下並未與姑娘相識。
那女子如同初見時那般盯著劍客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