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馬上要結婚了。
作為一個剩女,應該是一件好事。
但是如果結婚是抹得比死人還白,口紅跟吃死孩子一樣,還是被困在棺材裏,估計誰都笑不出來。
事情,還要從我回家給姥姥處理喪事開始說起。
我的名字,叫楚淩,是普通城市裏,伸手在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白領,而普通的我從小有一個夢想,就是繼承姥姥的衣缽。
姥姥張呂氏是張家村最出名的神婆,算命,走陰,拿邪都厲害,但是我天資有限,隻學習了些皮毛。
雖然姥姥說我缺乏天分,但是我這個夢想,從來沒有熄滅過。
今年夏天,姥姥去世了。
爸爸因為出差走不開,媽媽因為腰間盤突出而下不了床,我隻能獨自回姥姥的家鄉張家村奔喪。
農村的喪禮有很多講究,其中一個就是要有各種紙紮的貢品,紙做的別墅,紙做的錢箱,還有紙糊的寶馬之類的。
回到張家村,本家嬸子就帶我去這村裏唯一的一家紮紙的小店裏去買這些東西。
小店看起來很多年了,是黑黝黝的水泥地,堆滿了紙糊的各種房子馬車一直快要摞到天花板,房子低矮,一進去陰沉沉的,散發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有一個老太太戴著老花鏡正在糊錢箱子,她抬頭打量了一下我,說:“你要什麼?”
“要一個別墅,還有錢箱子。”
“你等等,你要什麼樣的,大的還是小的?幾層樓的?”
說著,她停了手上的活兒,站起來翻找起來, 道:“你是張呂氏的外孫女吧?”
“是啊。”沒想到,她居然認識我?
她沒有再說話,把紙糊的二層小樓搬了下來,又給我挑了一個小錢箱子。
我付了錢,抱著紙糊的小樓和錢箱子,剛要跨過門檻,就看到兩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是住在後街上的王嬸,還有剛才在門口的本家嬸子。
王嬸一看到我就撲通一聲跪下了,嚇了我一跳。
“王嬸,你這是幹什麼?”
她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這一跪我可受不起。
“我小閨女丟了!求求你給找找!”
“找人?”找人不應該找警察嗎?
我看了看嬸子。嬸子歎了口氣,說:“小淩,王嬸家的小閨女自從上個星期看人出殯,回來就發了癔症,總是瘋言瘋語說看見有人在她房間裏,要拉她去結婚。我們一尋思,怕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可是……現在你姥姥又不在了,你舅舅也早就外出打工了,想來想去,這村裏還真的就你一個人會看事拿邪了。”
的確,如果是我姥姥在的話,這點小事肯定難不倒她老人家,可是現在……
我略微一猶豫,點頭:“行!”
以後的事,證明了一句話,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我學著我姥姥看事的樣子,在房間裏點了三柱香,然後看著香慢慢燃燒起來,兩長一短,香灰向左彎,說明人還活著,在村子的東邊。
我讓王嬸和嬸子捧了香,走在路上,尋找著王嬸失蹤的最小的女兒小花的蹤跡。
香燃盡了,我就再點一支,看著香灰彎過去的方向,最後……到了後麵的荒山。
此時,夜已經深了,偶爾有幾隻貓頭鷹在樹林裏哇哇的叫著,有一種恐怖陰森的氣氛。
不知道什麼時候,山坡上多了一個土堆。我壯了壯膽子,湊過去看,腳下一軟,居然是一口黑乎乎的大棺材!
而棺材裏,小花正安安靜靜的躺在棺材裏,跟死人一樣。
見到自己的女兒,王嬸激動的撲了過去。
“別扔手上的香!”我叫了起來。
但是已經晚了,王嬸手上捧著的香已經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嬸子說:“都這個時候了,還管什麼香!”她把她手裏用來引路的香放在地上,和王嬸上前,把小花從棺材裏攙扶了出來。
王嬸抱著自己的昏迷的姑娘,心肝寶貝的哭了起來。
而此時,刷一陣陰風,嬸子放在地上的引路香滅了。
“快走!”
我喊了一聲。頓時覺得一陣冷風刺骨,一雙強有力的冰涼的大手抱住了我的腰,往後一帶,我重重的磕了下去,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