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帳香飄蘭麝,娥眉慣把簫吹。雪瑩玉體透房幃,禁不住魂飛魄碎。
玉腕款籠金釧,兩情如醉如癡。才郎情動囑奴知,慢慢多咂一會。
此詩甚是應景,隻瞧室內光線暈黃曖昧,沙發條上,有對男女探歡,時不時有吟聲低喃,瞧著是個舒爽模樣。
就這麼個火辣場麵,卻有一旁觀者,這可倒不是什麼稀奇事兒,稀奇的是這人見著這場麵,麵不紅,不羞臊,心如止水,仿若禪定之人,笑看沉迷欲望中的紅塵男女。
隻是到男女罷場,這人卻頻頻蹙眉。
“辛苦你們了。”這人關了手邊的攝影機,走上前去,拿著兩信封遞給了男女。
男女收了,擱身邊,各自穿起了衣裳。
男人問這人,“今兒還不滿意嗎?”
這人搖了搖頭。
男人笑著提議,“要不你親自試試?隻有嚐了滋味才能說出這味道,你這光看不練,假把式嘛!”
男人說的試試,是試什麼?那可是試古老運動啊!簡直是引人墮落,猶如伊甸園裏的毒蛇,渾身上下都不懷好意。
再說了,真要試,也不可能和你試撒,這人可不會上當,隻說:“辛苦你們了。”
“嘿!得了,下回有需要再聯係。”男人穿好了衣裳,拿起這人給的信封在手裏掂量掂量,笑嗬嗬的走了。
女人也隨後走了。
要說這人是誰?這都在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還聽小的細細說來。
這人呢!姓滿名寵,是個古怪的女人,怎麼個古怪法,稍後再述。
隻說這走了的一男一女,在她眼前表演春宮秀是為哪一遭?
嗨!這滿寵呢,是學油畫搞藝術的,今年十二月有個藝術展,她想露個麵兒,得個名,好糊弄人,掙點生活費,苦於風格特征不明顯,怕作品中庸,不能脫穎而出,於是呐!劍走偏鋒,挑戰國人的遮羞布,來個情欲盛宴,但又並非低俗的獸欲,而是帶有美學色彩,如羅左倫?貝尼尼的聖特蕾莎的狂喜雕像一般,高潮而不自知的藝術作品。
有了方向就下功夫啊!滿寵這上了好一些服務會所,才找了這麼對男女過來,給她表演,讓她捕捉那神聖的一瞬。
可這男女都表演好幾次了,滿寵也沒見到這一刻。
她懊惱無比,在茶幾上拿了支煙,熟稔的點火,披上紗衣,也走了,逃離這帶著濃鬱氣味兒的現場。
這走路間,紗衣隨身蕩,高開衩的旗袍也是一前一後,搖搖擺擺,加之煙霧繚繞,像極了舊上海的女人,醉生夢死。
就街上隨便拉個人問問穿旗袍的女人您覺著會是什麼樣的人兒?
十之八九會說是韻味與風騷。
這份拿捏好了就是韻味兒,過了就是風騷了。
這滿寵呢?那是有韻味但不風騷,一身旗袍裹著玲瓏曼妙的身段,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子沉靜的味兒,走路時更是叫人心馳神往,那個搖那個曳,活像是古代有著三寸金蓮的大家閨秀,真個是蓮步生花喲!
按理說,這合該是風情無限的美人兒該有的架勢不是,滿寵是個美人兒不錯,但並不解風情,相反,還有點清心寡欲,甚是無情。這裏說了的寡欲不是說她沒有欲望,而是抑製與知足。
形成這性兒的原因還得從她小時候說起,不是說三歲看老嘛!別人家的孩子三歲時背的是三字經,而滿寵這丫頭呢?在背道德經啊!
這道德經講的是個什麼?道與德啊。講究無欲無求,順天而為,無為而治啊!是走聖人那一路子的。
你說從小就學習怎麼克欲,長大了能不清心寡欲嗎?也難怪麵對活春宮還能不為所動。
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培養出了這麼個活寶?先賣個關子,以後再談。
就說這麼個韻味與禁欲混為一體的美人兒招不招人眼,逗不逗人喜歡?
答案不言而喻。
這種反差所形成的矛盾,讓人是又沉迷,又愁人。
沉迷不難理解,美人嘛!誰不愛呢!可愁人就得要好生的說上一說了,三言兩語可是說不清楚的。
且看滿寵,如何禍害眾生。
話說這天,滿寵這丫頭去一服裝工作室取旗袍,這工作室呢!處於深巷,車是易進不易出,得走上一段路。
在這巷子的路邊上有一擺攤算命的先生,今兒看見滿寵不疾不徐的走來,到他跟前了,他就開口,說:“姑娘我見你麵有紅光屬桃色,稍不留神多寡歡啊!要不要求個化解之道啊?我胡老兒算命,方圓百裏都是有名啊!”
滿寵對那老兒笑了笑,說謝謝,不用了。
語畢,就徑直走了過去,使得胡老兒在後頭喊著:“誒誒!姑娘!姑娘!算一算,不吃虧!姻緣事業,沒有我胡老頭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