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將最後一道符紙撒下,伴著香爐中彌漫的犀角芝香,黃符無助的飄下,飄到玉棺之上,飄到木地板上,飄到窗外……
“就是他?”神女如月問到。男子微皺眉頭,他看向朱窗,上弦月如鉤。
眸中燈光閃爍,如水微恙,這是一雙多麼惆悵又深情的眸子。“嗯。”男子輕聲回答,像是怕吵醒了棺中熟睡的人。
神女頷首低眉,雙手拖著裝有犀角芝香的香爐退下。
“繪,對不起,你知道我的心,你醒了不要怪我……”男子像一個失去糖果的孩童,隻希望糖果再次回到手心裏,他輕聲的說著,淚水滴落棺中。
玉棺太冷,他不能呆太久。直到神女敲著雕花木門,他才整理衣裳,蓋好玉棺。他附身將臉和胸脯貼在玉棺上,那樣的不舍。
“神女,隻要拿到赤龍珠,我就可以救他了嗎?”這個白衣男子急切的問,其實答案已然在心了。“不,殿主,赤龍珠隻是神物之一,而且……而且沒有這麼容易的……”如月說到。
“神女可願助我?”男子的話沒有意義,因為神女本就歸祭水神殿所有,歸殿主所差遣。
“殿主說笑了,神女永遠效忠殿主,和殿主要神女效忠的人。”神女知道,自己的命運不是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她們被訓練,隻為了神殿而存在。神殿亡,神女亡。
在這座偌大的古殿裏,傀儡無數,他們沒有生命,有著和人一樣的外表,但是是沒心的。受禦水咒的支配,他們各司其職,不多做一件不該做的事,不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
神女受到這群木頭人的尊敬,她也會回應他們,即使他們隻是被驅動的木頭。
如月被傀儡柳歌迎進茶苑,她屏氣凝神怕自己打破這小苑的寧靜。
花架上是不知名的花,也許這些花都十分普通,隻是神女每天麵臨的都是醜陋的毒草,而不知道這些嬌豔的花兒罷了。
如月坐定後,靜靜地等待殿主到來。她抬眼看見軟塌上的男子,正是那日玉棺所見的人。
他美貌堪比女子,不同殿主一樣,看起來冰冷。這應該是愛笑的人吧。
“神女如月見過公子。”她知道塌上的人也是一具沒有感情的傀儡,傀儡怎麼有感情呢?除非用肉身易魂術,可是這種易魂術極其凶惡,早已列為禁術,無人習得。
“……過公子”傀儡重複著,原來他隻是一具最低級的傀儡,永遠隻能重複別人說的話。神女看著他微笑的臉,開始胡思亂想了。
他和棺中的人是誰?他是殿主的心上人?
不然怎麼會坐在這裏,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極好的,盡管他不需要這麼好的衣物。腰間佩戴的紅玉想必也是極好的物件,細膩的花紋,像是在哪裏見過。他的頭發術在腦後,一根碧玉簪子斜插墨發。好一個溫婉的男子。
神女第一次敢這樣大膽的打量一個身份尊貴的人,傀儡也是。要是有殿主在,神女是萬萬不敢這樣的。
“神女久等。”殿主一如既往的冷豔。傀儡還是一樣不變的笑容。如果是人,見到自己的愛人應該會欣喜萬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