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北海離離,不見天際,肆虐的狂風,扯起滔天的海浪。兀自,一道黑色的巨浪迎麵撞上了強勁的海風,海浪濺開,浪頭一轉,楚河這才發現,這巨浪正徑直向自己撲來,仿佛一個巨大的深淵一般要吞噬自己,自己在岸上瘋狂地跑,呼吸中夾雜著海水的味道,黑色的海浪卻像跟著楚河一樣,始終出現在楚河的頭頂,水勢滔天,仿佛就要在那一瞬間淹沒下來。
狂奔中,楚河望了那一眼巨大的浪頭,感覺到手腳發涼,心中生出了深深的絕望。
就在那巨大的浪頭要將楚河吞沒之際,楚河腳底傳來劇烈顫抖,大地開裂,岩石陷落,北海之水仿佛沸騰了一般,灌入巨大的裂縫,海水橫流,如同掙脫的怒蛟衝向天際;遠處連綿的海島突然崩碎,一道遮天的身影,衝將而起。
“是、、、是鯤,不是、、、是鵬!”楚河眼中驚恐,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自己居然真的見到了逍遙遊中所講的巨獸。
鯤鵬一出,天地為之變色。
楚河,此時眼中早已滿是海水,實現模糊,但依稀可見那黑暗中一雙金色的眸子,灼灼如星,孤傲冷漠,如帝王漠視眾生,不帶一絲感情。
黑暗中,那一雙冰冷的眸子漸近,傳來一種莫名的壓力,楚河感覺的自己仿佛要窒息了一般,身周產生了一股巨大的風暴,巨大的吸力在撕扯著自己的身體,定眼一看,居然是一個深淵巨口,向自己吞噬而來、、、
“不、、、不要!”楚河大喊一聲,突然驚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又是做了一場夢,而且全身早已被冷汗濕透,手中抓著薄薄的被子也已然浸濕。
“看來今天又是睡不著了。”楚河看了一眼窗外模糊的夜色,心中默默地說道。其實剛才被噩夢驚醒,楚河倦意全無,再加上這一床被汗水浸濕的被子,肯定是沒法睡了。
下了床,楚河穿上了一件藍粗袍子,點起一盞發黑的油燈,全身一陣發冷,打了一個噴嚏,差點驚油燈吹滅,楚河把身體向油燈靠了靠,想借此使身子暖和一點。
透過燭光看去,屋子是極小的,一盞油燈足以將整個屋子照亮兩位,屋中隻有一張床,一個石桌和一個石凳,唯一奇怪的是:在這樣簡陋的茅屋,居然會有一個書櫃,沉紅色的木料,雜亂的年輪紋理,早已木鏽斑斑,年代似乎有些久遠,但依稀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
楚河緩緩的打開書櫃,從中取出一冊書來,燭光搖曳,書上撰寫著《莊周》二字,逍遙遊篇:“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
細細地品味著手中光怪路離的世界,楚河心中疑惑愈加得重了,這半個月來,自己總是夢見這逍遙篇的北海與鯤鵬,孤零零地置身於冥冥北海之中,兀自被鯤鵬的巨口籠罩,不知道自己是登上了雲端,還是跌落入了黃泉,最後被深深的驚醒。一次、兩次或許是自己被這逍遙篇中光怪之景所吸引,可這夢已經連續做了半個月,這就不由得楚河不奇怪了。
“嗶嗶”油燈的火苗急竄,似乎要熄滅一般,楚河連忙放下手中的書,雙手護住火苗,待火苗燒得旺起來,這才放下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算了吧!算了吧!就連著本書我都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楚河帶著一絲苦笑,對這石桌上的書說。楚河心中明白,何止這本書的來曆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來曆他也不知道。他很小的時候,就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的心底常說,他叫楚河,這裏的東西都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這是身世的全部。
看著手中的書,楚河這些書是有關他身世的唯一線索,也是他尋找父母的唯一線索。所以他滿懷興奮地拿著書問遍了這裏幾乎所有的人,可幾乎讓他失望了,沒有一個人認識這書上的字,也沒有人知道書的來曆,最後還是從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阿爸口中得知,這本書可能來自遙遠的東方。
“東方那是什麼地方?”楚河曾揪著阿爸的拐杖問道。
“東方、、、,傳說哪裏有人生的三頭六臂,有人摶土造人,更有人持一方神鐵搗碎蒼穹。”年邁的阿爸,抬起枯黃的手指指了指東方。
“有人持神鐵搗碎蒼穹,,,”年幼的楚河心中震驚,他清楚地記得阿爸眼中的火熱。
“傳說那是東方的仙人,他們能騰雲駕霧,長生不老。”阿爸仿佛在講一段傳奇故事一般,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