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門前的公公便眼尖的看見了白詠季和謝紫韻一行,忙殷情的上來作揖行禮:“公子爺可來了,娘娘盼了好久。”然後目光轉向旁邊的謝紫溪,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她的衣著服飾,麵帶溫和的笑容說:“這位姑娘可是和公子相識的小主兒?”
這位能看顏色的公公便是那個守門的胡公公了,遇上了白家的少主子怎麼能不多說幾句好話奉承?謝紫韻此刻倒是恢複了本應有的大家閨秀的風範,微微一俯身“小女是流芳園秀女,將軍府謝氏,今天特地來探望貴妃娘娘,沒有提前招呼,還望公公通函。”謝紫韻將禮數做得周全,一旁的白詠季卻一言不發,隻管拿一雙眼睛瞪著她,活似見鬼了。
胡公公急忙避過謝紫韻的禮數,嘴上說著不敢不敢,諾是平常,定是有油水可以得的,哪知是白家少爺陪著一道來了,自然的泡了湯,不過能結識白詠季,胡公公也就想得開,把臉上笑得如菊花一般,殷情的領著二位長驅直入。
當謝紫韻見到滿殿的白紗紛飛時,又忍不住驚歎,要知道大齊國民風甚嚴,白紗雖是飄逸美麗,但是在皇宮中肆無忌憚的用這種不喜慶的顏色,可在這裏還是那麼大麵積的使用,可想而知這貴妃娘娘的受寵程度。
當見到貴妃娘娘的那一刻謝紫韻便了然了,眼前半臥在榻上的女人白衣翩翩,風姿卓越,雖是一臉的倦怠久病之色,但看著白公子的眼神卻是眼眉彎彎,笑盈盈的。一雙素手不避嫌地拉住白詠季的手,卻隻是笑而不語。
身邊時刻不離貴妃身側的秀公公也是一臉的喜色,上上下下打量著白詠季道:“公子總算是平安回來了,也不枉娘娘和老奴時時刻刻念著公子。”
謝紫韻一直被眾人冷落著,倒也是樂得自在,但聽到眉清目秀的秀公公說出“老奴”一詞後再也憋不住將嘴裏的半口碧螺春噴了出來。這下子幾位的注意力不得不放到這位不速之客上。
謝紫韻還來不及說上幾句台麵話,白貴妃掩口嗤笑一聲“本宮瞧著,謝小姐也是個性情中人,不似一般人那麼浮誇善變。”謝紫韻從善如流,也不害臊“貴妃娘娘眼力準,小女確實是心直口快的人,剛才聽得秀公公如此有趣便實在是忍不住,還望娘娘海涵。”
秀公公看見貴妃的好心情,也打趣道:“倒不是奴才故意說‘老奴’而是奴才自小跟著娘娘,看著蜀王和公子長大,又沒有娘娘有天上仙子保佑,容顏不老,自然‘老’得很了。”
白詠季笑笑,心中卻泛出柔軟,緊緊拉著自己姑母的手,說道:“姑母,最近身子可好?蜀王也還好?”白貴妃安慰的拍了拍自己侄兒的手,柔聲道:“都好,隻要你不要再負氣走了,便是最好了。”
被外人聽見姑母這般教訓自己,饒是白詠季為人磊落坦蕩也是有些羞惱,偏偏謝紫韻還沒事人一樣坐著,不由狠狠瞪她一眼。謝紫韻趁著白貴妃和秀公公繼續埋汰白詠季的時候朝他吐了吐舌頭,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卻見這三人其樂融融,自己卻是最不習慣這樣的場合的,也不好多待,便終於識趣了一回。
起身告辭時白貴妃的眼眸掃了過來,那柔如煙雨的煙波輕輕泛起漣漪,水一樣的聲音道:“謝小姐能來看本宮,本宮極為高興,誰叫本宮這侄兒來了,不少冷落了你,下次再來,本宮定當好生款待。”本來謝紫韻以為是一些場麵上的客氣話,另她受寵若驚的是這位貴妃娘娘還請了秀公公代替自己送她一程。
一路上這位秀色可餐的秀公公微笑著給她介紹這附近的宮殿,倒是沒有半分平常得寵太監的盛氣淩人,而所遇公公宮女皆是一臉的謙虛有禮,沒有平常宮中宮人的浮躁,可見這含象殿的不一般。想必有這樣的成果這位秀公公必定是個中心人物。
臨走時,這位秀公公再次誠懇甚至謙遜的發出了邀請:“還請小主兒不時過來看看貴妃娘娘。皇上日夜忙著國事,娘娘時常病著,蜀王和公子終究是男子,不方便時常進宮。別的宮中的主子隻怕是過了娘娘的病氣,都不願多走動。今日奴才見娘娘雖沒有與小主多說什麼,神態卻是甚是歡喜小主兒的,最後那番言語更是多年不曾說過了。若小主不嫌棄貴妃的病,還望小主兒多往這宮中走動。”
謝紫韻眨了眨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倒是有五分是真實的情緒,連忙應下,在秀公公的注視下,頗有些不自在的離開了。
待謝紫韻離開後,白貴妃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拉著白詠季的手緊了緊,眉心微皺,目光懇切道:“詠季,外麵可有什麼消息?我這幾天實在不安心。”
白詠季心裏暗歎,麵上不動聲色:“放心吧姑母,一旦有了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我回去也詢問過爺爺,爺爺也說上麵並沒有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