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演講給人民帶來的興奮久久不能散去,這一天裏,各家旅店、酒館的生意都前所未有的好。一直到後半夜,這個城市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醉漢們橫七豎八的躺在旅店的大廳裏,空氣中彌漫著酒和嘔吐物的混合臭味。托蘭小心翼翼的繞過他們,悄悄的往二樓的一個房間蠕動。
他要‘借來’王宮的通行證。
作為目標的那幾個客人睡得太死了,托蘭覺得既然他們能在這震天的鼾聲裏睡著,那即便給他們兩記耳光、多半也醒不過來,所以他行動起來也毫不猶豫。
比預想中最好的情況還要順利,托蘭輕鬆地拿到了通行證。
計劃的第一步已經達成,不等清晨的曙光初現,托蘭立刻下樓驅著馬車,兩天內第二次去往了王宮。早些時候,他假裝冰釋前嫌,從傷害了妹妹的這幾個人那裏套來了些想要的線索:那天在王宮裏遇見的女人,名叫安蒂塔。而托蘭計劃中的第二步就是再見到這位安蒂塔。
為防止遇見相同的守衛,加大自己被懷疑的風險,他沒走上次進王宮時的那個門,而是換了個入口。
到王宮門前時,太陽才剛露出了一角,稍稍點亮了半邊的天空。城門的守衛打著哈欠,瞄了眼托蘭駕著的馬車,草草的檢閱了下通行證,有氣無力的審問托蘭,“這天才剛亮…你這麼早來王宮做什麼?”
“有重要的事得見安蒂塔大人。”,托蘭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喘一個,但還是努力表現的一切正常。他安慰自己: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我又沒說謊,確實是有要事。
“啊~~唔~~”,眼皮鬆弛的守衛打了個哈欠,用一副‘我什麼都明白’的表情對托蘭點了點頭,“肯定又是蘇江大人搞的什麼花樣吧,難為你了兄弟~,快去吧。”
“哈哈...”,不知道守衛在說些什麼,隻好一笑了之,“對了,兄弟...這個點安蒂塔大人應該不在將軍閣吧?我還沒這麼早來過呢,不知道現在要去哪找她...”
“肯定在後城區咯,去按門牌找就行了~不愧是王族身邊的紅人啊,能有個正兒八經的房間~哪像我們這些無名小卒隻能堆在角落裏蝸居...真是不公平!我也起早貪黑、兢兢業業,到頭來…喂,喂!等會再走啊!”
等托蘭摸到後城區的時候,室外光已經亮到了不需要點燈就能看清門牌。他沿路按門牌找人:烏萊塔奇諾,德克,貝蒂斯,安蒂塔...安蒂塔!就是這兒!
托蘭站在房門前,費了點功夫理順自己的呼吸,又在心裏細細得過了一遍台詞,總算鼓起了勇氣敲響了門。
‘咚、咚、咚’
除了鳥鳴,什麼反應都沒有。
可能是睡得太沉了吧!托蘭加大了力度,又敲了一陣。
但依舊沒什麼反應。他開始慌了:難道外出了嗎?如果錯失了這次機會,就不知道有沒有下一次了啊。
急躁,讓托蘭變得不計後果,他用盡力氣,第三次敲響了安蒂塔的門。
然而這次,僅在他敲了一聲之後:一根冰柱從房間內斜著刺穿了門,卡在了托蘭的手與身體之間。
安蒂塔的房門突然被拉開,“你最好——是有什麼要緊事。”
她穿著絲綢睡衣,頭發散亂,臉上滿載著美夢被吵醒的憤怒。她看到托蘭時愣了一愣,花了一會兒才想起眼前的人是誰,“你不是那個…你怎麼會在這?”
“請…請!…請..”,早先準備好的台詞,在見到本人時卻忘了個幹淨,腦袋一片空白的托蘭,吐出了一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請給我吧!”
“哈啊!——”,突然傳來了第三者的聲音,是隔壁房間的人,托蘭還記得那張門牌,這個人的名字應該是叫貝蒂斯。貝蒂斯聽見外麵的動靜,爬起來查看情況,然而一開門就撞見這一幕。
貝蒂斯紅著臉,浮誇的捂著嘴巴表現著驚訝,當她注意到其他兩個人都在看著自己時,手足無措的鞠了個躬,又鑽回了房間。
“我還在做夢吧~怎麼會夢到你呢,真是奇怪~”,眼前的事,不管怎麼想也不會發生在現實裏,於是安蒂塔轉身關門,又要爬回床上。
“不是!不是夢!”,托蘭抵住了們,“拜托你,請給我成為術師的機會吧!我想去【竭澤】的木屋!拜托了!”
“不知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安蒂塔轉過了半邊身子,“之前是說過你有天賦來著。但是有天賦的人一抓一大把,真的一點兒都不缺。難道你以為僅憑一點天賦就能做術師了?這種膚淺的想法,也太不尊重我們這些從小就開始鍛煉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