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消毒水味,總是不討人喜歡,特別是倪斐樂,在她的記憶裏,對於醫院唯一的美好回憶,估計就是尚昕的出生,而此時,冰冷的手術室裏,就躺著她最重要的人,她卻不知他的生死,無力的感覺充斥著她的全身,連悲傷她都不敢表露出來,因為她還懷抱著奇跡。
大家都想詢問情況到底如何,可觸及到倪斐樂的一臉寒冷後,都選擇了沉默,不管消息的好壞,等待便是他們唯一的辦法,對於一旁跪著的尚玖雲,沒人理會,但看到他臉上清晰可見的手指印時,就能聯想到此事和他脫不了關係,也就更加對尚玖雲帶著敵意。
昨天夏青優還沉浸在尚玖雲對她的細心嗬護中,從來沒想過今天見到尚玖雲會是這樣的場麵,夏青優忍住心裏的驚訝,伸手想拉起尚玖雲,卻被尚玖雲推開,夏青優也沒有放棄,繼續拉著尚玖雲問道:“你不是說你出去散散心嗎,這是怎麼回事啊?”
她以為自己的陪伴會讓尚玖雲放下那些恨,結果尚玖雲不過是藏在心裏,從未想過釋懷,是她太天真的信以為真,沒有發現尚玖雲的瘋狂,夏青優帶著哭腔說道:“尚玖雲你就是個白眼狼,我一直覺得是尚家先傷害了你,所以縱容著你的所作所為,原來傷害別人的都是你。”
胸腔的疼痛,膝蓋的麻木,都在折磨著尚玖雲,但他覺得還不夠,因為夏青優說的不錯,主動傷害別人的都是他,不是裏麵躺著的尚玖寒,尚玖雲歉意的看了夏青優一眼,再次掙脫夏青優的雙手對倪斐樂說道:“我知道自己的罪過,我會去警察局自首的。”
語畢,尚玖雲冰冷反光的地板,準備站起身,一直被他壓在口腔裏的腥甜,早已忍不住的噴薄而出,瓷白的瓷磚上,立刻染紅一片,夏青優立刻驚恐的抱住尚玖雲要倒下的身子說道:“你是不是還傷到哪了,在哪,你告訴我在哪啊?”
不得不將身體一半的重量放在夏青優身上的尚玖雲,抹去嘴角的鮮血說道:“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呢,這條命可是我哥給的,還等著他來碎屍萬段,若是他醒來,記得提醒他,我在監獄裏等著他來討債。”說著,又要推開夏青優繼續走人。
為什麼她最愛的兩個男人,餘生都要在監獄裏呆著,夏青優雙手打開,攔在尚玖雲麵前說道:“你不能坐牢,全世界就你不能,我懷孕了,尚玖雲,你忍心看我獨自一個人扶養孩子嗎,那無疑是殺了我和孩子,因為我父親的事,沒人願意幫助我們,我能依靠的就是你一個。”
尚玖雲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睛,在這一刻微微晃動著,不自覺的看向夏青優的肚子,誰也沒想到,這種時候夏青優居然懷孕了,他竟然要當父親了,他的心裏是有欣喜的,但更多的是罪惡感,尚玖雲笑了一下,堅定的對夏青優說道:“那就打掉它吧!”
已經對不起夏青優太多了,即使他注定要做一個罪人,為什麼還要讓他的孩子,牽絆夏青優的餘生,這一次,他親手給她一個重生的機會,別再回到他的身邊,也別記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