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牢房內,鞭子抽打在皮膚上的聲音劃破了這如死水一般的寂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生鏽的腥臭之氣,一陣的潮濕夾著濃重的血腥味遍布整個牢房。
那摻雜著碎刃的長鞭,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蘇言的身上,每抽打一下,碎刃便一下一下的拉開她的肌膚,鮮血溢出,染紅了她早已襤褸不堪的衣裳。
她的麵容蒼白憔悴,臉頰上汙濁不堪,血痕累累,她的眸中恨意四濺,手心因隱忍被指甲劃得累累傷痕。
一直以來,蘇言曾以為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可就在前些日子,她不僅是腹中三個月大的孩子被生生的流掉,且蘇家所有人被屠殺殆盡,而這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竟是她曾以為最愛她的丈夫,穆寰北。
“蘇言,你叫出來,大聲叫出來,興許我心一軟便撒手,給你一個痛快。”
眼前的女子孤城雪,見她隱忍著痛,笑的陰狠,可見是怨極了她。
蘇言隻覺得耳朵被其聲音刺得生疼,她闔了眼,隱忍恨意,別過臉不再看她。
孤城雪見她這般驕傲不屑的模樣,勃然大怒,她驟然甩開手中長鞭,上前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顎。
“蘇暮塔言夏,你這副清高的模樣可是擺給誰看?你可是忘了,你如今可不是什麼蠻荒聖女,你隻是蘇言罷了!”孤城雪極怒反笑,頓了頓繼續道:“整個蘇暮塔族都被易之屠盡,就因為你們家族下蠱害死他娘親和他叔伯……”
“住口!”蘇言大怒,打斷了她的話,目光淩厲的射向她,如劍一般,似要將她的身體刺穿。
“我要見他,我要親耳聽他同我說!”
“見他?嗬,易之怕是恨慘了你,如今連見你都覺得厭惡。”
“住口!”
“啊——哈哈哈——生氣了?可是怎麼辦呢,我就是想要告訴你,蘇暮塔族是如何被易之屠盡的!”
“易之不會……這麼做!他不會!”蘇言咬牙道。
孤城雪蹲下身子,撫摸著蘇言臉上的傷,輕撚著她的傷,蘇言痛的咬牙,憤恨的瞪著她,傷口上本是已幹涸的血,又漸漸濕潤,她見此笑的更加得意。
“是啊,可是你可知,易之是如何用劍刺穿你娘親、你爹爹的心髒?你可知,你的妹妹匍匐在地,鮮血一道一道的劃在地,一遍一遍的叫著‘姐姐,姐姐……’真是好生可憐呢!”
“你給我住口!”蘇言大怒,身子欲要衝上前,鎖鏈將她扯回,她隻得不停的掙紮著。
“我呢,心慈,見不得她這般難過,想著何時給個痛快,於是我剜了她的雙眼,下了蝕心蠱,看她痛苦的叫著,哭著,直到……動彈不得。”
“賤人!我叫你不要再說了!”
蘇言大吼著,呲目欲裂,聲音因大吼變得沙啞,孤城雪瞧著她那般痛苦的模樣,笑的更是肆意,她緩緩起身,用力將她的發向後一扯,蘇言被迫仰頭望著她,頭皮被扯的生疼,她疼的蹙起了眉。
“是不是恨不得殺了我?”
“可是,你沒有機會了。”
孤城雪拿出一支綠色的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蘇言,你可知這腐草蟲的血液的作用?”
她笑著頓了頓又繼續道:“你是煉毒煉藥的高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你想幹什麼!”蘇言瞪大雙眼,心中被恐懼填滿,身子不禁抖了幾番。
“這腐草蟲血液可是能腐蝕天下所有東西,你可別亂動,萬一手一抖……”
“啊——”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孤城雪緩緩將腐草蟲的血液倒在了她的臉上,每淋至一處,便會冒著些許白煙,發出“嘶嘶”的腐蝕之聲。
“哈哈哈——”
她的臉仿佛被烈火劇烈焚燒著,孤城雪見她如此痛苦的模樣,更加興奮,便將腐草蟲血液全數倒在了她的臉上,而後解開她的手銬。
蘇言因疼痛跪坐在地,手欲要觸碰卻因為那股劇烈灼痛,生生的止住了手。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蘇言瘋狂大喊著,因腐草蟲血液臉上肌膚融在一起,眼睛周圍的肌膚被封住,使她無法視物。
孤城雪俯下身不停的索摸著著什麼,恰好此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孤城雪斂了斂得意的神色,用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劃在自己身上,而後故作柔弱的摔在地上,十分恐懼的看著蘇言。
“阿夏!”
匆匆趕到的穆寰北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震驚了,蘇言的臉被毀的麵目全非,臉上的肉幾乎攪在一起,醜陋的可怕至極,而孤城雪躲在角落裏瑟瑟發著抖,眸中含了淚。
聽到他的聲音,蘇言的手頓了頓,心中一喜,循著聲音尋找方向,欲要說話,卻隻聽見腳步靠近她後又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