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漆黑的深夜,神風帝都城外的一片密林之中,涼風穿林而過,不時有獸鳴鳥啼之聲傳出,荒涼的叢林,本該靜無人煙,此時,卻隱隱有劍光晃動。
“意守虛境,一念留神,起!”
一聲清朗地低喝響起,黑暗中一個挺拔的身影手捏印訣,口中喝喝有聲,隨後淩空一指,將全身道力灌諸指間,指向地上靜靜躺著的一柄長劍。
隨著挺拔身影這一指揮過,長劍“嗡”地一聲發出一絲低鳴,似有感而動,嗖地騰空而起,“咻咻咻”地在空中揮舞了好幾下,然後……
吧唧一聲,插在了地上厚厚的土堆裏……
“起!”
“起!”
“給我起!”
……
隨著挺拔身影發出氣急敗壞的低喝,雙手印訣不斷凝聚揮動,可是長劍僅僅是懶惰無力地晃動了幾下劍穗,再也不肯挪動半分。
就這麼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那個挺拔身影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鋪著厚厚落葉的泥地上,氣喘籲籲,一邊抹汗,一邊指著地上長劍憤憤無力地罵道:“玄天劍,玄天你的頭啊,你倒是給本公子玄個天看看啊,趴在土堆裏算什麼本事,你這坑貨,老子以後要是靠你禦劍飛行,還不直接被你摔死!”
那長劍似是能聽懂人語,不屑地發出“嗡嗡”兩聲,然後直接“吧唧”一聲,直接栽倒在泥土裏……
挺拔身影傻了眼,感情這柄破劍對他還有火氣?
瞠目結舌了半晌,挺拔身影驀地回過神來,不由勃然大怒,一躍而起,手腳並用,將趴在土堆裏的長劍狠狠地推上幾大捧泥土,用土埋得嚴嚴實實,然後猶不解氣地狠狠踩了幾腳,這才狠狠地道:“你給本公子好好反省反省,什麼時候反省好了,肯飛了,本公子再考慮考慮把你挖出來!”
出完這口惡氣,這才老神在在地撣了撣身上站上的泥土,哼了一聲,順著密林中的魚腸小路,晃晃悠悠,大咧咧地離去。
……
密林的另一頭,淡藍光芒隱隱閃爍,黑暗中不時傳來些許壓抑的嘶鳴和沉悶的馬蹄聲,一路馬隊,潛行在城郊密林的小道上,馬口被棉布塞得緊緊,馬蹄也包上了厚厚的布帛,一行人輕車熟路,不疾不徐地潛行。
來到密林中一座小小的荒廟前,為首的黑衣人略一揮手,馬隊整齊劃一地停下,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
為首的黑衣人躍下馬背,輕輕在荒廟旁的石碑上忽長忽短地敲了幾下,石碑悄然移開,走出來一個風度翩翩的英俊青年。
見到黑衣人,青年顯得很是恭敬,行禮以後,這才開口:“屬下無能,聖尊交代下來的十味天才地寶,如今隻得到其中兩樣,紫藤仙草和遁地金蓮,其他的八味,屬下還在神風帝國的達官顯貴之中打聽,必定竭盡全力。”
為首的黑衣人點點頭,大手一揮,麵具下發出一個沙啞古怪的聲音:“無妨,其他各國派去的探子多少也有些收獲,這等靈藥難得,你盡力便是了。”
青年很明顯鬆了口氣,恭聲道:“多謝聖使,屬下必定竭盡全力,為聖尊效命。”
黑衣人嗯了一聲,揮了揮手,身旁的隨從徑直走入石碑,取出兩隻玉盒,黑衣人打開看過之後,滿意地點點頭:“好,你盡心為聖尊辦事,本座自然會在護法麵前為你美言。”
“多謝聖使,”青年趕忙道:“另外,屬下還有一個發現。”
“嗯?”
“聖使,屬下奉命在神風帝國搜羅天才地寶,故此對帝國的道派散仙格外留心,神風帝國的大學士樂靖之女,據傳曾被蓬萊仙派的高人看中,傳授道術,可屬下看她,卻是身上身懷異寶,可是每每屬下想要一探究竟,都被莫名的結界擋住……”
“哦?”黑衣人沉吟道:“你可看清楚了,究竟是世俗的陣法,還是仙派結界?”
青年搖頭道:“屬下道行淺薄,尚未踏入虛境,即使俗世武林武功超群之人,也未必是敵手,故此一直不得要領,隻得如實稟報聖使。”
黑衣人點點頭,沉吟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玉瓶,扔了過去:“你尋藥有功,本該重賞。這築基丹,可助你早日踏入虛境,感悟內丹,修習我冥宗正宗道法。”
青年如獲至寶,忙將玉瓶小心放入懷中,大喜道:“多謝聖使,屬下必定盡心竭力,為聖尊盡忠效命。”
黑衣人擺擺手,一躍上馬,勒緊韁繩便走:“口舌無用,三個月後本使再來,望你不要一無所獲便好。”
冥宗特有的探幽石發出的幽幽藍光,從青年臉上一晃而過,照出半張英俊陰沉的側臉,此時幽幽淺笑,若有所思。
……
冥宗,樂靖?姓柳的你好膽子……哼哼……密林之中,一雙眸子熠熠閃爍著玩味的光芒,隨後一個身影,潛行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