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未知的空間裏,無數雷霆肆虐,形成了一片無盡的雷海。隻見半空之間,有道身影,渾身是血,白色的錦袍已被鮮血染紅,大腿、前胸隨處可見的白骨無不說明此刻,這道白袍身影已然岌岌可危。
這是一個少年,慘白的臉上透著無盡的不甘、憤恨和瘋狂,他抬頭望天,右手長劍突然指向一處虛空漩渦,一字一頓吼道:“我是宿命,可我絕不認命!”
仿佛聽到他的話一般,虛空旋渦處,驀然出現一對眸子,那是一雙夾雜著無情、冷漠、不屑、視天地蒼生為螻蟻的眸子。這對眸子緩緩看向少年,少年亦不屈的凝視著那雙眸子,然而僅僅一眼,少年仿佛失去所有力量般,從半空急墜而下,而那雙不屑的眸子,仿佛帶著無情的嘲笑般,射出一縷幽光,朝少年激射而來!
“轟”的一聲,半空中還在下墜的少年被瞬間擊中,無數血雨夾著少年的殘肢和肉沫從空中散開………
“啊”蘇明從夢中驚醒,臉色蒼白,驚魂未定。擦去臉上的冷汗,剛從噩夢中驚醒的他再無一絲睡意,翻身下床,對著窗外皎潔的月光陷入沉思:三歲那年起,自己便常常做著同樣的夢,夢中的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何自己總是無法看清他的臉?那個叫宿命的少年究竟和自己是什麼關係?難道說,自己就是那個宿命?還有那雙眼睛的主人究竟是誰?自己究竟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無數的疑惑纏繞在腦海中,少年輕輕歎了一聲,搖了搖頭自語道:“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師傅已經出去了三個月了。一點音信都沒有,難道出事了?”隱隱中,心中突然有股不詳的預感。
少年來自十萬大山邊緣的天運宗,師承紫竹峰玄遠真人門下,紫竹峰人丁單薄,自從三歲那年蘇明被玄遠真人撿上山,紫竹峰便隻有他們師徒二人,這和另外六峰少則幾百人,多則數千人的情況有著天壤之別,紫竹峰自祖師天運子在世起,就以推衍卜卦這個八千旁門左道入道,這脈傳承不善打鬥,無法長生,說不好聽點就是個算卦的,到如今,已經很少有人願意浪費精力去學這看似無用的道法。
而蘇明卻對此甘之如飴,自從九年前被師傅抱上山,看似擁有著五行雜靈根的他卻始終無法引氣成功,進入煉氣期,因此在天運宗,有著“廢物”的稱號。按說五行雜靈根雖說修行緩慢,築基金丹無望,但進入煉氣,獲得百八十年壽元還是有望的,但他丹田始終無法聚氣,引來的真氣如石牛入海,遲遲不見任何反應。
玄遠真人曾為他卜過一卦,但他的命運軌跡總是籠罩著一股濃霧,無法看清,玄遠真人曾試圖以金丹修為全力施展,企圖算出他的命運走向,但一口鮮血噴出,慘遭反噬。自那以後,所有人看著蘇明的眼神都變了,仿佛他就是不祥的代名詞,連以前經常嘲笑他、欺負他的同門見到他也躲得遠遠的,生怕沾惹不祥,惹禍上身。
直到三個月前,天空出現一道亮光,仿佛流星般劃過天際,墜落於天元山脈附近,一時間霞光萬丈,鳥獸四起,萬妖震動。修真界中謠言四起,傳說天元山脈有重寶出世,各大門派紛紛派人前去探查,而天運宗,一直擔憂愛徒無法修行,又壽元將至,時日無多的玄遠真人當下便起了一卦,卦象顯示,此物乃蘇明逆天改命的唯一出路,當下決定,前去一探,為愛徒尋到這件重寶續命護身。而這一走,就是三個月了無音信。
天運宗,紫竹峰,此刻這裏籠罩著一片愁雲慘霧,三天前玄遠真人重傷歸來,昏迷在山腳下,隨後更是驚動六大主峰峰主和常年閉關不出的宗主出手為其醫治。但緊接著,又個個搖頭出來,心思聰穎的蘇明哪能想不到,師傅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三天中,蘇明寸步不離守在床前,生怕師傅第一眼睜開看不見自己。隨著一聲輕微的呻吟響起,“師傅,你醒了?”玄遠真人緩緩睜開雙眼,一眼便看見此刻正個趴在床前的蘇明,又顫顫巍巍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儲物袋,將它鄭重的放在自己手裏,仿佛用盡全身力氣說道:“明兒,此物你且收好,說不定能助你踏上修行之路。但你切記,此物萬不可示於人前,否則恐有潑天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