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渺輕輕靠著牆,聽著後麵雲清所說的話,很是自責。
先前,她竟然懷疑了雲清的話,真的,很對不起啊,雲清。
她微微斂了斂眼眸,朝著病房內走去。
看來很多事情,又需要她好好的理一理了。
可才走了兩三步,蘇溪渺連忙停下步子。
麵前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自己險些撞到他。
她抬起頭,看著麵前那個人,那是一個已有些年紀的老人,穿著一身西裝,打扮的很是精致。
老人先開了口,“少夫人,老爺想單獨見您一麵,請您跟我來。”
蘇溪渺微微蹙了蹙眉,這樣的稱呼……總感覺有些奇怪啊。
見蘇溪渺沒有要跟來的意思,老人略顯尷尬的笑了笑,繼續恭敬的說,“抱歉,是我的疏忽。我們老爺,許明顏少爺的父親,想要見您一麵,請您跟我來。”
蘇溪渺這才有些明白了,許明顏的父親,想要見她?
雲清說過,許明顏和家裏的關係一直不是很好,不知道他這位父親找她,要說些什麼?
“那麻煩您帶路了。”蘇溪渺笑著應道。
那老人帶著她來到了市中心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門外,停下了步子,“就是這裏了,請吧。”
說完,那老人自行離開了。
蘇溪渺站在門口,抬手搭在門把手上,隱隱的,心裏有些不安。
她輕蹙了下眉,還是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病房很大,卻顯的冷清,許明顏的父親躺在最中心的病床上,周身是昂貴的儀器設施,但他看起來,仍舊很是虛弱。
聽到蘇溪渺進來,他緩緩側過頭,“隨便坐吧。”
蘇溪渺搬了個椅子,坐在病床前麵,想了許久,終於開口喊了聲,“謝謝,許伯伯。”
許董事長微微怔了下,終是輕笑了聲,“嗬,到底,是我輸了。”
“哼,和我打電話就這麼不耐煩嗎!”聽著電話那頭淡漠的回答,陸雲清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抱怨道。
許明顏略微有些頭疼的扶了下額頭,“你那邊可是醫院,這麼大聲音沒問題嗎?”
陸雲清被噎到,輕輕嘟了下嘴,“哼,不和你說了,我找渺渺去!”
說完,憤憤掛了電話。
這邊的許明顏也是輕笑著鬆了一大口氣,總算是清閑了些。
不過,唐蓉去找渺渺究竟說了些什麼?
這個女人,因為母親的原因,他一直待她不薄,況且,她與渺渺關係不差,她究竟想幹什麼?
陸雲清回到病房裏,卻並沒有看到蘇溪渺,她有些奇怪,於是反反複複將她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還拜托了醫院的醫生和護士,最後終於得到了關於她的消息。
“就在十幾分鍾前,蘇小姐和一個老年男人乘車離開醫院,去了市中心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渺渺,被人帶去見許伯伯了?顏哥哥是不會做這樣的安排的,難道是許伯伯想見她?可渺渺如今記憶全失,許伯伯見她做什麼?
忽然的,幾年前的某些事情瞬間影現入陸雲清的腦海裏。
想到這裏,她一點也不耽誤,連忙又撥通了許明顏的電話。
“許伯伯,我不懂您的意思。”蘇溪渺如實說到,她不清楚,許明顏的父親這個時候喊她來要做什麼呢?她要不要坦白自己什麼都不記得這件事情?
許董事長笑了笑,說,“我了解你現在的情況,若非如此,你也不可能這般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裏,同我聊天。”
蘇溪渺心中更加疑惑了。
許董事長繼續說,“如你所見,我的時日不多,有幾句話思前想後,一定要告訴你,才能安心。”
“您說。”她記不起從前,麵前這個與她說話的,隻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無論出於怎樣的目的,她應該都無法拒絕他吧。
“我當初,隻覺得你是一個極普通的女人,明顏那孩子心氣一直很高,無論如何……可沒想到,我徹底錯了。我從不曾真正了解過你,也從不曾真正了解過明顏……”許董事長長歎一聲,似是放下了許多過往的悵然,明白了許多,可已經來不及。
“我知道我有很多對不起你的地方,可我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這一生最重要的,我的兒子,他現在,整個人,整顆心都已經是你的了,無論我用什麼方法,也無法動搖,我已經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我讓你受盡委屈,可我也將我此生之重賠給了你,我真的,希望你能放下仇恨,人這一生,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坎。若放不下,我也請求你,善待明顏。”
“為什麼,突然說這些?”蘇溪渺微微垂了垂眼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