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並沒有在金南這麼好的運氣,這個山洞裏,沒有暗道。

或許說,他根本沒有想到,有安德烈的幫助,這次行動居然會失敗。

從山腳下開始,一路都安排了炸藥層層埋伏在必經之路上,甚至不是必經之路,也設下了各種各樣的陷阱,要怎麼樣的人,才能避過這一切,安然無恙的上山?

在他眼裏,焰帝不過是依靠著家族才爬到這個位置的,他個人能力根本沒有這麼強。

更何況,還是用了白素婉做威脅。以焰帝對她的在乎,不應該這麼魯莽才對。

他根本想不透其中的關鍵,為什麼炸彈會沒有爆炸,為什麼那些陷阱都沒有觸動,為什麼外麵的守衛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就沒了聲息。

時間也不容許他想太多,無形的壓迫感不斷的從洞外傳來,抬起頭,對上一雙狹長的鳳眸。

“六,六叔!”

薛辰寰下了一大跳,猛然後退幾步,一下子絆倒在地上。

焰帝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步伐很慢,但很沉重。他手中,握著一把還在滴血的尖刀,鋒利的刀刃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耀出令人膽寒的光芒。

諾大的山洞內,就隻有這兩人,除了安靜,沒有半點聲音。

薛辰寰都快被他的殺氣給嚇瘋了,一邊連滾帶爬的不斷後退,一邊扯著嗓子大喊:“有敵情!有敵情!你們都死哪兒去啦?快來救我啊!”

尖銳的聲音在山洞裏蕩起陣陣回音,顯得詭異又恐怖。喊了幾聲,外麵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他已經退無可退。

軍靴停下,筆挺的身材高大威武,低沉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不必喊了,外麵沒人。”

“不可能!人呢?”薛辰寰全身都不停的顫抖,聲嘶力竭的聲音完全變了調。

麵對他的質疑,他隻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死了。”

僅靠一點勇氣強撐的那人一下子癱軟在地上,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他們都是驍勇善戰的人,怎麼能說死就死了呢?一定是你騙我!焰帝!是你騙我!”

看著陷入瘋狂狀態的薛辰寰,他根本懶得多說一句話,緩緩把匕首插入軍靴中,自身後掏出一把槍。

同是焰家人,哪怕沒有冠上焰姓,也不能讓他死得太難看。最起碼,外表上不能看出一絲傷痕。因為傷痕傷的不僅僅是他的命,還是焰家的名譽。

而彈孔,則好掩飾許多,射在心髒上立時斃命,舉行葬禮的時候還了無痕跡,一舉兩得。

漆黑的槍口緩緩舉起,刺激得薛辰寰的瞳孔都縮成針尖般的細小。從未有過的恐懼擭住他身心,眼前這男人的五官逐漸模糊起來,不再是熟悉的模樣,而是陷入一團陰影之中,模糊不清。

“冷麵閻王”,他現在終於體會到了這個稱呼的真切含義。

“不,不要殺我!六叔,不要殺我!”此時此刻,薛辰寰已經顧不上什麼臉皮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討饒:“六叔,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殺了我,你怎麼跟我爸和爺爺交代?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很想解氣,但是你想想啊,要是爺爺知道我死在你手下,你肯定也得不到焰家的繼承權了,這多不劃算,是不是?”

他慌亂得詞不達意,眼淚鼻涕都一塊兒下來了:“再說,如果婉婉知道你殺我的話,肯定會恨你的。你這麼愛她,一定不想她和你離心吧!六叔,算我求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找你麻煩,也不會再跟你搶奪焰家的繼承權,行嘛?就算你不為自己想想,不為婉婉想想,也要為焰家的名聲考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