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映襯著晚霞,僅是九月就提前刮來了寒風,肆虐地掠過涼州翼城。
城頭上,眼前繡著‘馬’字的黑色戰旗隨著迎來的寒風來回飄蕩。
馬超獨自一人屹立在戰旗旁。
這兩年對於馬超來說形如末世,自己的父親馬騰和眾多族人都被曹操殺害,身邊的親人隻有從弟馬岱,妹妹馬雲祿,三兄妹相依為命。
自己又兵敗於曹操,退守翼城這片荒涼之地。
曾經叱吒西涼,後威震潼關,稱霸隴上的馬超如今麾下的親兵不過五千人。此時的馬超已經不再像當年一樣氣吞山河、威風八麵,至少英雄意氣已然不在。
而占據馬超這個身體的穿越者,繼承了馬超所有的記憶和武功。
在穿越之前他是一個出身孤兒院的考古學家,相比馬超自身親人離世的悲慘遭遇,也是心感同受。
他剛剛穿越而來不足一日,馬超的外貌似乎也受影響,開始返老還童起來,如今三十七歲的馬超看上去也不過二十歲而已。
身為考古學家的他心裏明白,如今的馬超已經是弓駑之末,現在正是建安十八年的九月,馬超的麾下大多叛變。
前有曹操派來的夏侯淵率兵來討,後有反叛的眾將來襲。
窮途末路之下已經眾叛親離,身邊可信任的人卻又少之又少,兵稀將少又怎麼抵得過這群虎狼之師?
而現在又絕不能領兵出戰,曆史上的馬超正是出兵翼城,才導致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慘遭城內叛將的殺害。
如果早幾年穿越在馬超的身上,他肯定可以運用熟知的曆史知識,提前救出父親和族人,與韓遂聯手,再和曹操一決雌雄未必會落到如此田地。
但命運終究還是命運,過去已然成為曆史,誰也沒有能力再顛覆而來,但將來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
如今自己就是馬超,絕不能在被命運擺布,那個最後投奔劉備不受重用,到致死也沒領到過半兵一卒的錦馬超絕不會再次重演。
若是率兵平叛,再正麵迎擊叛軍和夏侯淵的人馬,就會走馬超當年的老路。
守城部將也會叛亂,殺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倘若帶妻子上戰場,城中無親信呼應,到頭來也是四麵臨敵。反叛的部下已占九成之多難以殺盡,即便統統斬首那又誰來守城?
更何況陣前殺將乃是兵家之大忌,其麾下兵卒難以賣力,此路不可行。
若是不應戰而選守城,翼城這個荒涼之地又有多少軍糧可耗?更何況城內皆是有異心的叛賊,趁機裏應外合,翼城一旦失守家破人亡。
投奔他處?也是鳥盡弓藏之命,致死也沒領兵再臨戰場的機會。
至於投降曹操?又怎麼可能,曹操是自己的殺父仇人,更何況曹操視自己為宿敵,投降後必是死路一條。
出征?守城?投奔?投降?幾乎所有的選擇都被一一堵死。普天之下哪裏可容我馬超的一席之地?
“報!”
這時一個斥候飛奔趕來,滿臉惶急:“參軍楊阜聯同薑敘、趙昂等人率兵反叛,已在鹵城起兵!不出兩日便可攻到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