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不是沒有設想過與林清再遇的場景。
他幻想過許多次再遇的情景,也思量過自己應當以怎樣的姿態麵對林清,才能在林清麵前顯得不那麼狼狽——畢竟,在那段感情中,一直主動的是他,徐夏。在徐夏看起來,林清自始至終都是那麼遊刃有餘,對他。
可是,有誰能告訴他,初戀女友變成自己的麵試官是什麼鬼操作?
是的,徐夏辭職了,從那家工作了五年之久的公司,原因嘛,大概是因為無法忍受上司對於關係戶肆無忌憚的偏袒吧。或許說的高尚點,姑且把徐夏這種行為算作對於職場裙帶關係的一種抗議吧。可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你,徐夏還不足以無可取代到讓上麵的人為你的委屈作出補償的地步,所以反抗的最終結果,那就隻能是你,徐夏,滾蛋。
很諷刺吧,一個勤勤懇懇、業績優秀的員工竟然比不上一個能力平平、仗勢欺人的關係戶呢。
怪誰?徐夏不知道,或許誰也怪不了。
地球並不會因為你徐夏失業而停止轉動,所以日子還是要好好過,錢還是要掙,工作自然要找。
經過五年的職場打拚,徐夏多多少少積累了點不錯的人脈,關鍵時候還是挺給力的。這不,今天的這個麵試機會就是通過一個老客戶介紹得來的。
說起來,麵試的這家公司,ten-box,無論是從員工待遇、工作環境還是管理製度上來說,都是徐夏原先的公司無法比的,換句話來說,如果徐夏通過麵試,進入了這家公司,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當然,這是在今天以前徐夏的想法。而現在嘛,徐夏的心裏的複雜程度,大概用怎樣精密的儀器都無法解析得出來。
一切皆是因為,這場最終麵試的主麵試官,公司的執行總裁,林清。
到底是怎樣的“緣分”才造就了這樣詭異的場麵。
徐夏心裏不禁想,這不會是賊老天在玩我吧!
無論徐夏心裏如何的尷尬,這場麵試依然仍在繼續。
隻見林清麵色依舊地將麵試有條不紊地進行到底。
麵試完後,徐夏開車駛出了ten-box的地下停車場,在附近一家咖啡館門口停下,準備下車買杯拿鐵壓壓驚——天知道,徐夏剛剛有多克製自己,才能把麵試波瀾無驚地進行下去,整個人都快當場炸裂了。
“一杯拿鐵。謝謝。”
“先生,拿鐵估計要稍微等一下,您先找個位置稍微休息下吧。”吧台小哥向徐夏略帶歉意地說道。
“好的。”徐夏想著自己回去也沒什麼事做,就點點頭,隨意地走向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徐夏一時間有些悵然,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悠閑地坐在咖啡館裏喝咖啡了。
徐夏輕輕歎了口氣,收回目光,瞟了下吧台,看著年輕的吧台小哥不停地忙碌著,不由感歎一聲“年輕真好呀”,輕笑一聲,收回目光,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不由向身後望去,卻是一僵。
回頭的一刹那,猛不丁地林清似笑非笑的表情跌入徐夏視線裏。
一時間徐夏竟不知該作何表情,思量之間,肢體率先作出了表率——徐夏身子猛地轉向正前方,坐得筆直。
因為動作太大,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一時間咖啡館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噪音源——徐夏。
徐夏臉漲得通紅,尷尬地衝各方詢問的目光笑了笑。就在徐夏尷尬到爆炸的時候,那杯拿鐵拯救了他。
“先生,您的拿鐵好了。”
徐夏感激地衝服務生笑了笑,接過咖啡,舒了口氣。
然而,徐夏顯然忘了個人的存在。
麵前椅子被拉開,一個氣質清冷的女人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徐夏。”女人麵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與她清冷的氣質分外不搭。
徐夏握著咖啡的手不禁一顫,“是啊,好久不見。”說罷,徐夏便兀自尷尬地笑了起來。
林清挑了挑眉,倚著座椅,兩手抱胸,望著徐夏良久,在徐夏快要忍不住起身離開的時候,突然開口道:“有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