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霜又笑了,這次笑得更歡了,“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院長是我爸爸呀。”
這次文叔徹底傻了,他第一反應居然是想問:那你看病是不是不用花錢?
腦子還在驚訝中回不過來,麵前的安霜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了。
“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我說喜歡你是真的呀!”安霜回答得十分幹
脆。“怎麼我說什麼你都信,可我說喜歡你,你卻不相信呢?”
文叔搖搖頭,“別鬧了,喝點得了,早點回去吧,晚了路上不安全。”
他正想轉身離開,身後的安霜輕笑著開口:“要是怕我回家不安全,那你送我呀!”
安霜長得很漂亮,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好像永遠都閃著細碎的光芒,隻要輕輕一笑,便讓人挪不開眼。
林悠對一旁和自己同樣觀望又滿臉八卦的兩個人說:“我賭十塊錢,文叔肯定會拒絕。”
莫心則搖頭說:“我賭二十塊,安霜姐一定會贏。”
程惜歎了口氣,舉手投降。“我棄權,女人之間的戰爭我不參與。”
“成交!”莫心爽快的答應下來,然後又把目光投向了文叔的方向。
安霜撐著腦袋,對著文叔輕輕的笑,乖巧的像一隻小麋鹿一樣。
“別鬧了,你可是練過跆拳道的,我送你回家,我怕我自己不安全。”文叔隨口玩笑著,心裏卻在怎麼盤算怎麼樣才能溜之大吉。
“沒勁!”安霜嘟囔了一句收回視線,轉頭卻看見一旁這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的三個小孩兒,端著酒就往他們的方向去了。
看到安霜過來,林悠朝莫心伸手要錢,“二十塊,你是分期呢還是一次性給呢?”
莫心推了她一把,“去去去!忙你的去吧。”
安霜很喜歡這幾個小孩兒,她總覺得自己和他們上輩子就認識,這輩子的相遇,可能是彌補上輩子的遺憾而已。
程惜挪了挪地方給安霜讓出位置,自己抱著抱枕發呆,雙目呆滯得好像一個傻子。
看到他這副樣子,安霜忍不住說:“我可是很久都沒有見你了,怎麼?被媽媽關在家裏麵不讓你出來嗎?”
“有心事,少男的心思你不懂。”程惜有氣無力的回答了一句,繼續神遊。
莫心招呼安霜,“安霜姐,你別理他。他最近來大姨媽了,心情不好還易燃易爆。”
“心情不好啊?來跟姐姐說說到底什麼事兒讓你心情不好,你安霜姐在學校的時候可是學過心理輔導的,專治抑鬱症。”
“您不是護士嗎?怎麼還學的是心理輔導?”程惜不解地問。
安霜得意一笑,正了正身子嚴肅地說:“這個心理受傷和身體受傷,都…都差不多嘛。我能治好外傷也一定能治好內傷,你相信我!”
她的表情嚴肅而誠懇,可惜實在是沒有什麼說服力,程惜轉頭幹脆利落的拒絕。
暖黃的燈光下,謝子衿彈著吉他輕輕的唱著歌,林悠為了自己下個學期的零花錢而努力著,莫心和安霜玩色子玩得不亦樂乎。
所有人都有自己明確的目標,可是沒有人知道程惜現在的迷茫,他也不願意告訴別人。
如果說自己一開始執意轉學是為了進入樂隊,然後向殷樂樂告白…可是現在呢?
現在殷樂樂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自己和廖煙香的關係又因為這件事情變得十分尷尬。在他不明白事情背後真相的時候,他一直都是恨廖煙香的。
如今呢?他好像已經恨不起來了。
好像所有的事情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程惜還沒有做好迎接這一切的準備,心裏的情緒猶如摧枯拉朽一般崩塌,所有好的壞的事情都這樣赤果果的摔在他麵前,他還不知道要如何麵對。
在所有的事情還沒有一個明確答案的時候,廖煙香卻出了意外。
程惜再次踏進醫院的時候,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地方有他太多太多不願意再回想起來的記憶。
劉姨說廖煙香在夜總會被客人砸了,已經送到醫院處理了。
他剛剛走到樓梯,就碰見被護士攙扶著走下來的廖煙香。廖煙香見了他也是一臉驚訝,根本沒有想到程惜會這麼著急的趕過來。
“你怎麼來了?”
“我…聽劉姨說…說你受傷了,我就過來看看。”程惜別過頭,趁廖煙香還沒有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你別多想,我就是怕我爸回來說我不夠關心你。”
廖煙香嘴角勾起一抹不太明顯的笑意,但也就是一瞬間,又恢複到了那雙充滿銳利的鷹眸,冷冽中偷著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