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啤酒下肚,程惜把在家裏和那個女人吵架的事情都說了,說起廖煙香,程惜簡直是恨得牙癢癢,可自己除了和她吵架,又什麼都幹不了。
“不就是吵架嗎,我和我爸也總是吵架,這種事嘛,要講究戰術。”林悠搖頭晃老,把自己平時在家“對付”老爸的經驗總結了一下,得出一個製勝之道。
程惜立馬來了興趣,臉上堆起討好的笑,“有什麼戰術,給我講講唄。”
謝子衿拍了拍林悠的腦袋,“她的戰術就是:該吃吃,該喝喝,心比天大。別人都快氣死了,她屁事兒沒有。”
顯然,這套戰術對程惜是不管用的,他挫敗地低下頭,看來自己隻有繼續和廖煙香鬥嘴皮子了。
其實程惜並不想把事情弄得這麼糟糕,老爸出國之前把自己的經濟大權全都交給了那個女人,自己現在就像是被命運扼住咽喉一樣,動彈不得。
說起程惜離家出走的罪魁禍首,林悠還是覺得問題出在殷樂樂身上,她在心裏掙紮了一下,問程惜:“我說個事兒你可別生氣啊。”
程惜戳著洋芋片,無精打采地點頭。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身邊那麼多人都不喜歡殷樂樂。從你繼母,還有莫心,你想過殷樂樂到底為什麼不討人喜歡嗎?”
這個問題總算是問到點子上了,謝子衿衝她點點頭以示表揚。程惜也一愣,他從來沒仔細想過這事兒,他以為別人不喜歡殷樂樂是因為她脾氣比較古怪。
可如今林悠這麼一問,他又覺得沒有這麼簡單。如果說莫心討厭殷樂樂是因為相處下來實在是受不了,那…廖煙香為什麼討厭她?
那個女人從來不管自己的朋友交際,可唯獨殷樂樂這件事情上她半分都不肯讓。她沒有和殷樂樂相處過,怎麼就在這件事上過不去呢?
“程惜,你該好好想想,到底是我們戴著有色眼鏡看待殷樂樂,還是她本來就沒打算和我們好好相處。”
謝子衿對殷樂樂並沒有什麼感覺,但那次她故意害林悠受傷之後,他對殷樂樂這個人就開始留意,他總覺得殷樂樂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柔弱。有時候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女生。
程惜撐著腦袋,低聲輕喃:“我不知道。”
夜深露重,謝子衿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回去睡一覺再想這些事,我們先走了。”
直到程惜從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中抽回神來,早已看不到謝子衿和林悠的身影。他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猛拍桌子罵道:“謝子衿,說好的你請客呢!”
林悠牽著大黃,踩著一路星光碎影和謝子衿往回走,身上披著謝子衿的外套,上麵有很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她揉了揉鼻子,猛然打了個噴嚏。謝子衿轉頭看她,皺著眉幫她把衣服攏緊。“下次出門記得多穿點。”
“嗯。”她輕輕點頭。瞥到謝子衿的手指通紅,一看就知道是彈吉他太久的原因。
上次比賽失敗,樂隊又突然解散,他心裏一定很難受吧。想到這林悠心裏有一些內疚,自己每天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謝子衿難受了也不會和自己說。
好像,一直都是謝子衿在照顧她,遷就她。自己都沒有為他做過什麼事情。
林悠伸手握住謝子衿的手指,在昏暗的路燈下燦爛一笑,酒窩盛滿夏夜的風和星,點亮了最美好的一切。
“謝子衿,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謝子衿被她突然的正經弄得一頭霧水。
“我決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她俏皮一笑,一手牽著大黃,一手牽著謝子衿往家走。
月光裏笑容明媚的少女,眼神淡漠卻嘴角上揚的少年,還有一隻搖著尾巴吐舌頭的大黃狗。慢慢融進夜色,融進時光裏,成為了多年後他們再也回不去的過往。
期中考試,林悠險險擠進了優生的行列,莫心笑她是鬥地主輸了,賭場失意,考場就得意。
對於自己忽高忽低的發揮,林悠也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哭。雖然這次算是把考試對付過去了,但保不齊自己老媽會把這功勞全算在那些核桃上,到時候會不會更加變本加厲地逼自己吃核桃。
後來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因為她親愛的媽媽把核桃換成了牛奶和大骨頭湯。
為什麼?因為林悠和莫心參加了夏季運動會女子排球項目。
當葉文文知道林悠參加了運動會的時候,第一反應居然是問:“別人還行,就你?有生命危險嗎?”
林悠無語,差點哐哐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