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無奈上了三輪車的車鬥,謝子衿把地址給他以後,和林悠去公交車站坐車,約好了在樂器行碰頭。
結果讓人沒想到的是,林悠和謝子衿到了約定好的地方,等了很久很久也沒有看見程惜。
“他…不會是覺得我讓他坐充滿原始氣息的三輪車,覺得有辱他富家公子的身份然後半路跳車了吧?”
林悠望著路的盡頭,遲遲不見有人來的動靜。
“不能夠吧,興許是路上有事耽擱了。”
一直等了快兩個小時,林悠終於坐不住了,“這麼久了,推著車都能到了吧?”
的確,離他們約定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程惜要不是迷路了,要不就是路上出了狀況。
謝子衿四下看了看,在路邊找了個公用電話打程惜的小靈通,那邊響了好久才接通。
“喂?”電話那頭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謝子衿看了看,自己沒有按錯號碼啊,於是壯著膽子問:“您是誰啊?我找一下程惜。”
“噢。”那邊的女孩應了一聲說:“你等一下,我把電話給他。”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過後,聽筒裏終於傳來了程惜的聲音,“誰呀?”
“我,你在哪兒?”謝子衿磨牙,一個傻子林悠日常迷路犯傻都已經夠他受的了,現在又來了一個程惜,老天爺是不是在開玩笑啊?
“噢,我有點急事,樂器在我這兒呢,大叔進城探親去了,我幫他看半天。”
“你!你有病吧,人家探親你看什麼車?我們倆在樂器行站了很久了!”
等到林悠和謝子衿趕到程惜說的地方時,才明白了程惜為什麼被絆住腳了。
目前這個世界上能讓程惜停下腳步的隻有兩個,校門口賣的炸土豆片和七中的風雲人物殷樂樂!前者顯然不足以讓程惜可以晾他們兩三個小時,後者可就不一定了。
林悠再次見到殷樂樂是很吃驚的,上次酒吧看見的時候,她記得殷樂樂是很好看的,雖然聽說她也是和校外那些小太妹沒什麼區別,但看起來也隻是高冷了一點而已。
可是這次見到她,林悠差點沒有認出來。
殷樂樂頂著一頭爆炸的卷發,嘴唇鮮豔如血,眼睛黑得像是被人打過似的。
這打扮要是晚上走出去,那估計方圓十裏的女鬼都能被她嚇跑了。
“怎麼回事?”謝子衿看了眼衣服有些淩亂的殷樂樂急忙撇開眼神。
程惜把謝子衿拉到一旁,小聲說:“這次真是江湖救急,她被人騙了。”
林悠打量著殷樂樂,對方也打量著她,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看林悠的眼神有些奇怪。
“這個給你,快披上吧。”林悠脫下自己的棉衣遞給殷樂樂,這大冬天的還穿這麼少,她也是理解不了這種愛美的心。
殷樂樂也不伸手接,反而歪著頭看林悠,然後莫名其妙的笑了,“有意思。”
林悠覺得這個姑娘好看是好看,但是可能腦子有點問題,程惜這眼光也不行啊。
“你叫什麼?”殷樂樂沒有接衣服,大大方方地問。
“林悠。”
“那他呢?”殷樂樂指著一旁的謝子衿問。
“謝子衿,怎麼了?”
林悠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問這些,但還是如實告訴了她。
“真好。”殷樂樂把衣服自己的衣服攏了攏自顧自地說:“我從小就討厭你這種人。”
啊?林悠懵了,自己這種人怎麼了?她也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有這麼招人恨嗎?
隻聽見殷樂樂對著掌心哈了口氣又說:“從小就泡在蜜糖罐裏,哪裏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淒苦,你可以毫不猶豫地把衣服讓給別人,那是因為你知道你身邊一定會有一個人把他的衣服給你,所以你不怕對嗎?”
嗯?林悠瞪大眼睛,這個殷樂樂不會是個傻子吧,這都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
“你的善良都是別人的犧牲,你覺得你很偉大嗎?”
“你愛穿不穿!”林悠惱了,把衣服重新穿了回去,“好心幫你還當成了驢肝肺,真是不知好歹!”
林悠即使再傻,也聽出了殷樂樂的弦外之音,她在說自己偽善,犧牲著別人來成全自己的善良。這讓脾氣暴躁如二踢腳一樣的林悠如何能不發火。
“程惜!”林悠大喊一聲,“你在哪兒撿了這麼個傻子!”
程惜話還沒有說完,林悠已經炸了,指著殷樂樂怒不可遏,“你說你怎麼就看上這麼個人了,我好心好意倒成了偽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