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吉他是林悠攢了一個春節的壓歲錢買了送給他的,雖然不是最好的,但這幾年他細心對待,早已經有了感情了。
程惜說起昨晚遇到的人,“也許就是上次找我們麻煩的那個紋身黃毛的同夥,打聽到了這裏才砸了東西。而且他們知道了你參加比賽的事情,估計還要動什麼手腳。”
林悠抬頭咬牙切齒,“要不我們報警吧。”
“報警沒用,我們一群學生,這裏附近也沒有人居住,警察也調查不出來什麼。”謝子衿倒還算冷靜。
“對,當務之急是謝子衿明天的入圍賽,隻有一天時間,我們要把吉他搞定。”
一番商量過後,林悠和謝子衿一起去找樂器店買吉他,程惜回去找其他人收拾這裏,看有沒有還能再搶救一下的東西。
林悠回家拿了所有的零花錢,加上程惜給的和謝子衿的錢,湊一起應該能買到吉他。
可是天不遂人願,林悠和謝子衿輾轉了好幾家樂器店也沒買到。
因為是寒假又臨近春節,很多店鋪都關門回家備年貨過節去了,他們一路看過去,平時的琴行和樂器店都沒有開門。
林悠沮喪地看著大門上的大字報,“春節臨近,停業半個月。”
“半個月,那估計我們都涼透了。”
兩個人從晨霧微稀走到夕陽西斜,終於確定沒有任何樂器店開門營業的事情。
林悠的心跟著天邊那抹橘紅的光往下沉,如果真的找不到吉他,那謝子衿明天的入圍賽就徹底泡湯了。
看到林悠低垂著頭,謝子衿安慰她說:“沒事,大不了就不參加了唄,別難過了。”
“不行,你練了那麼久不能放棄!這裏麵不止你一個人的努力,還有我們其他人都在幫你!”
謝子衿當然知道林悠他們的努力,他看到那麼厚的一遝漫畫卡片不到兩天就被分發出去。可以想象在冬天淩冽的寒風裏,他們一張一張的發出去,再慢慢和人家解釋,教別人怎麼投票……
那些穿梭在冬日裏倔強的影子,才是支撐謝子衿沒日沒夜排練的動力。
他也不想辜負自己和別人,可是事已至此,有人毀了鮮衣樂隊的基地,砸了他的吉他。如果他表現出難過的情緒來,林悠會更傷心的。
“這次不成還有下次,你忘了我們在水中央表演的時候也是有粉絲的。”
謝子衿拍拍她的頭,攬過她的肩膀往文叔的酒吧走去“走啊,去文叔那裏玩一會兒。”
他們到的時候,酒吧正準備營業,林悠找了半天並沒有看見程惜說的那些人。
文叔見她進來,放下東西衝她打招呼:“怎麼今天過來了?明天謝子衿不是入圍賽了嗎?”
林悠坐下來趴在吧台上,有氣無力地說:“沒辦法了,都碎了。”
文叔用眼神詢問謝子衿,謝子衿把事情又解釋了一遍,“不止明天的入圍賽,恐怕您這兒的表演我們也要暫時取消了,樂器沒了。”
酒吧裏慢慢有客人進來,林悠還是趴在吧台上不說話,她在想還有沒有最後的希望,可腦瓜子都想炸了也想不到別的辦法了。總不能讓她自己動手做一把吉他出來吧。
“是上次那些人幹的?”
謝子衿搖頭,“不能確定,但多半是。昨晚程惜在你這還遇到了他們的同夥。”
文叔沉思半晌,往吧台後麵走去。
見林悠還是垂頭喪氣的樣子,謝子衿拍拍她的腦袋說:“好了,我們以後的機會多著呢。”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沒有什麼遺憾的。別自責什麼,大家都不想這樣的。”
或許是謝子衿的安慰,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林悠心裏反而被堵得難受。
有個服務員過來說,“我老板讓你們去他住的地方找他。”
兩個人交換一下眼神,都是一頭霧水,文叔要幹嘛?
等到了地方,卷簾門大開,文叔盤腿坐在地上,手裏拿著抹布正在認真地擦一把吉他。看見他們倆進來,才抬頭說:“說到底你們也是因為我才得罪那些人,我不可能袖手旁觀。這個送你了!”
文叔把吉他遞給謝子衿,摸了摸琴弦說:“老夥計,你終於又能派上用場了。”
林悠又驚又喜,驚訝的是文叔居然藏了一把這麼好的吉他,喜的是明天謝子衿的入圍賽終於不用取消了。
“這…太貴重了。”謝子衿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把琴比起他的那把,好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