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坐在角落裏,一直看著大門的方向。直到有個短發的姑娘推門進來,他的眼睛閃了閃,然後又迅速黯淡。
短發的姑娘挽著一個男生,很高,很帥。程惜的目光落在那個男生的臉上,有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湧上心頭,鼻子沒由來地一酸。
“程惜!”林悠看他出神,大叫著想嚇唬他。然而程惜不為所動,隻是呆呆的看著那個男生。
林悠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又看了看他的眼神,突然倒吸一口涼氣。
“程惜,你、你不會喜歡……男生吧?”
天啦,看來以後要讓謝子衿離他遠一點了。
程惜收回目光,把爆米花推給林悠,淡淡地說:“吃吧。”
可是如今的情況下,他這番動作倒讓林悠覺得,這是紅果果的賄賂!
俗話說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林悠幹笑兩聲:“嘿嘿,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話雖如此,可是手已經伸向了飄散著奶油香氣的爆米花了。
“林悠,你看那個女生好看嗎?”
“哪個?”林悠嘴裏塞得滿滿地,順著程惜手指的方向看去。
還是剛剛那個方向,不過他指的是那個男生旁邊的女孩。
短發,巴掌臉,五官精致,眼神魅惑。林悠含糊不清地回答:“漂亮,比莫心還好看。”
她努力咽下東西,又問了一句:“她是誰呀?”
程惜低下頭,捏著自己的手指蓋說:“我女神。”
女!神?
可惜林悠這個腦袋還不太理解女神是個什麼物種,到底是人?還是神呢?
隻聽見程惜又說:“我想加入樂隊就是因為她。”
這下縱使林悠是個榆木修煉成精的孩子也聽明白了,又看了看那個女生,依偎在高大的男生身邊,兩人十分登對。
她拍拍程惜肩膀說:“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程惜搖搖頭說:“你不懂。”
林悠正想辯駁兩句,又聽見文叔的召喚聲,隨口說了一句:“兄弟,早戀不好。”
我知道。
程惜在心裏歎氣,我知道這樣不好。
這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橘色夕陽裏,坐在石階上的女孩揉著臉對自己說:“我這樣很糟糕吧。”
他能理解那個瞬間的莫心,那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不就是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嗎。
可是,誰來理解他呢?
林悠起身時不小心打翻了爆米花,金黃的爆米花散發著濃濃的奶油香氣,她很愛的味道。
裏麵還有一個小巧的首飾盒子,程惜撿起來擦了擦,放進口袋裏。
少年的心就像盒子裏那串手鏈,攢了很多個日夜的想念,最後被悄悄藏起來,不見天日。
台上的莫心正好看到這一幕,落寞的程惜看著一個女孩,那樣的眼神像極了一陣颶風過境後的荒蕪。
她手下的鼓點突然亂了節奏,然後回神繼續。
燈暖酒黃,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從幹淨純粹到八麵玲瓏他們幾個人的路還很長,誰也落不了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