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秀子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身體上總是隱隱作痛,纏綿不斷,盡管感覺自己是在睡著的,但一直在做夢,夢裏從小時候挨打,到長大自己遇到西勇淩傲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很多畫麵一直在不斷的變幻。
最後她夢見自己和西勇淩傲要結婚了,在一個神聖的大教堂裏,屋子裏突然出現了好多人,那些人臉上並不是帶著祝福的笑容,而是極其詭異的冷笑,伸直了雙手,都要上前拉住她。
苕秀子在夢中想要拉住西勇淩傲,但他卻冷漠的轉身,離她而去,逐漸的她被人群淹沒,並沒有想象中的疼痛,隻是讓人壓抑的快要窒息的感覺,她仿佛墜入了黑暗。
黑暗中有無形的火在炙烤著自己,她是下地獄了吧,沒有好好保護自己的孩子,所以受烈火焚燒的痛苦,苕秀子想到自己未成形的孩子,有種被撕扯的痛從身體貫穿到心髒,痛到五內俱焚,黑暗中自己不斷的再流淚,也不能減少一絲灼熱。
西勇淩傲坐在床邊緊緊的握著苕秀子的手,旁邊銀月不停的給她擦汗和眼淚,現在苕秀子整個麵色時而潮紅,時而慘白,大顆大顆的出汗,頭發都打著綹兒貼在額頭上,枕巾也跟著濕了。
張醫師站在旁邊,他也無可奈何,因為苕秀子流產很突然,原本是應該手術引流,但因為體質和胎盤情況特殊,隻能選擇藥物流產,苕秀子又處於昏迷狀況,服藥之後身體會有不適的反應,但他也沒想到苕秀子會發起燒了,這種情況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看著西勇淩傲拉著苕秀子的手,繃著臉的樣子,張醫師默默的摸了摸頭上的汗珠,隻能祈求苕秀子自己爭氣了,最起碼人先清醒起來,要不這間屋子的人恐怕都活不過今天晚上啊!
屋子裏安靜的隻剩下苕秀子難耐的呻吟聲音,西勇淩傲眼神冷的快要結冰,一動不動的拉著苕秀子的手,如果不是胸口時而的起伏,讓人以為他要成為雕塑了。
“淩傲……”終於床上的苕秀子忽然有了反應,西勇淩傲第一時間站起身,趴在苕秀子身上,想要聽清她說什麼。
“孩……子……”苕秀子心裏現在最過不去的事情就是孩子,心心念念的就是孩子和淩傲兩個字。
“秀子,孩子和咱們沒有緣分,隻要你好,以後都會有。”西勇淩傲終於開口說了今天的第二句話,第一句話就是“秀子呢?”
“孩子……”苕秀子好像聽到了西勇淩傲的話,哭的更加委屈,都是她的錯,為什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為什麼要理雲詩那樣的瘋女人?
西勇淩傲伸出手給苕秀子擦幹眼淚,一直在重複說:“秀子,沒事,真的沒事,我隻要你,隻要你好好的,秀子,你得給我好好的。”
苕秀子好像又夢到了西勇淩傲,他們在吵架,自己站在雨中,西勇淩傲在遠處冷漠的看著自己,原本充滿愛意的眼中現在布滿厭煩。
接著自己被銀月帶進屋,濕噠噠的雨水順著自己的身體流到地毯上。西勇淩傲走到自己麵前,語氣惡劣,還戳著自己的胸口說:“苕秀子,你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連孩子都保不住,真是個廢物!既然沒了孩子,願意留下供我玩樂就乖乖的安分守已,不願意就給老子滾蛋!”
苕秀子此時此刻慶幸剛剛下了雨,這樣別人就看不到她止不住流出的眼淚,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連抬頭看西勇淩傲冷漠神情的勇氣都沒有,深吸一口氣,然後拖著凍得微微發抖的身體,轉身,用自己全身最大的力氣,邁出第一步……第二步……每一步都似乎是行走在刀尖火海,五內如焚。
“為什麼?”苕秀子在夢中問,為什麼會這樣?
“秀子,你TM到底夢到了什麼?快給老子醒來,別這樣折磨自己,更別折磨我!”眼看苕秀子又開始燒起來,還說起了胡話,西勇淩傲耐心完全消失,捏著苕秀子的肩膀,想要把她從夢魘裏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