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頂上書架的風維棲又是一聲悶哼,始作俑者換了個姿勢還是在他懷裏。
又、又是她鬧的?
許安歌花容失色。
黛西等人聽到動靜也跑了上來。
敲門聲傳來:“風先生,沒事吧?”
風維棲平時對傭人們規矩很嚴格,就算動靜再大他們也不能隨便進來,許安歌現在隻覺得這規矩要命,那不是主人出事了他們都隻能在外麵幹瞪眼。
她這會兒機靈了,刺溜一下就鑽出了風維棲的懷抱,馬上開了門,泫然欲泣地對黛西說:“醫生、叫醫生,受傷了……”
是誰受傷了,不言而喻。
黛西探頭看了一眼裏麵就倒抽一口氣,這狼藉的,是怎麼做到的?
“我馬上去。”
她立刻就要跑下樓去。
“不用。”風維棲的聲音傳出來,接著黛西就看到自家主人捂著脖子略微跛著腳出現了,“去幫我找點推拿的藥油就可以了。”
他可沒臉看家庭醫生。
許安歌在旁邊不合時宜地想:他這半個外國人還挺相信中國人那一套,是不是還要貼兩副狗皮膏藥啊?
黛西似乎在憋笑,但她不敢不聽主人的吩咐,應聲就下去了。
許安歌歉疚地轉頭去看風維棲,迎來了一記瞪視。
她是真的覺得對風維棲很不好意思,所以很主動地自己去收拾書房裏麵滿地的碎木片,她愁眉苦臉地問風維棲:“這個……我幫你粘起來吧?”
雖然已經碎成了幾千幾萬片,但她覺得這是風維棲看重的東西,對他肯定意義非凡,難道是他童年時的玩具?爸爸送給他的?
風維棲卻說:“都壞了,扔了吧,這也是個征兆,是該扔了。”
他看著那些碎木片的神情沒有許安歌預料的不舍、心痛、懷戀,竟然還藏著幾分冷漠。
他說征兆又是什麼意思?
她好奇:“這是誰送的?”
“一個對我有恩的人。”
他這麼說,臉上的表情卻完全沒有感恩戴德的樣子。
許安歌微微驚訝,這大概是她第一次聽見和風維棲的過去有關的信息,他這個人就像是平地冒出來的,不提父母,不提兄弟姐妹,連朋友也幾乎沒有。
許安歌看著他的臉色聰明地選擇沒有問下去。
對他有恩的人……他說這是個征兆……要把這些碎片扔了……
是不是就說明他和恩人之間的情誼也像這艘海盜船模型一樣?
許安歌晃晃腦袋,阻止自己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再看風維棲,罕見地發現他竟然望著窗外出神。
許安歌把這些碎木片拿出了書房,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放回自己的房間,就算不能拚成完整的,她也可以找一艘差不多的吧,畢竟這是因她而起,是她欠他一艘海盜船。
誰說隻有三歲的小男孩喜歡這些,三十歲的男人也可以喜歡嘛,她不是他的恩人,可還是可以送他一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