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我問住。
看他表情,還真像在反問自己的。
我在心裏撥弄起算盤珠。
若他是人,我這年齡足可以當他祖宗的祖宗,若他是個妖,頂多與我平輩,可若是個仙或者神,我這三百歲數就相當於人間的三歲娃娃,明顯要吃大虧。
可怎麼看,他也不像個神啊!清高自大的讓人咂舌!
“一隻小妖,本座懶得同你扯,還不快滾!”少年厲聲喝起。
這口氣和威儀相當老練,與他這副稚弱的外表嚴重不符。
我一度懷疑,他不會是哪位上神曆劫失敗,返老回童了吧!
正想著,一道紫光朝我劈來,在我未回神間,已被紫光甩出洞外。
少年出手毫不留情,弄得我這一身弱骨頭作疼。
我從地上爬起,撫著酸疼的老腰,朝洞裏的人齜牙咧嘴比劃起,隨後指著那眉眼得意,唇角高高揚起的人道:“這樹又不是你們家的,憑什麼你能呆,而我不能呆!”
我說時,衝了過去,卻被一道紫色結界給擋住。
很明顯這結界是那少年整出來的,目的是防我再靠近那棵樹。
“別以為本座心慈,你就可以放肆胡來!若再靠近一步,本座定將你打回原形!”少年嚴辭喝道。
我自然不會被他的三言兩語給嚇住。
這樹是靈氣之源,隻要吸上一會,修為就會直線上升,他憑什麼將其據為己有!
我是貝殼花,貝殼花有攀岩入縫,鑽牆破土的本事,哼,想用結界擋我,想的美!
我沿著石壁縫隙往裏麵伸出枝條,好不容易將枝頭探出,一雙幽香滿滿的素手將我連根提起。
“妖孽,本座耐心已磨盡,休要怪本座對你不客氣!”少年說時,掌風一揚。
剛烈的掌風從少年掌中刮來,身周的石頭被震得“劈啪”直響。
我當即被他這陣勢嚇住,跪在他身前磕頭道:“大神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少年哼了哼,又是一道紫光揮來,這回,我被他囫圇著直接拋回地麵。
我拍拍身上的塵土剛要起身,不時對上一雙含血眼眸。
山羊精不知何時已醒來,看見化出人身的我,唾液直流。那殺戮貪婪噬血的本性瞬間流逸出。
我知道自己不是山羊精的對手。這山羊精少說也修行了萬把年,我對他來說就是碟小菜,他一根手指就能把我掐死。
好漢不吃眼前虧,逃命要緊。
山羊精自然不會將這到口的美味舍棄,在後順追著我不放。
大約是我早將他惹急,他那兩隻利爪沒一會就搭在我的肩頭上,將我撂落在地。
這兩隻利爪鋒銳無比,隻那刹那間,已將我肩骨擰斷。從肩頭上傳來的劇痛,讓我生出一身冷汗。
我趴在地上,不敢亂動,實則已被肩上的痛折騰的動不了。心裏卻在想著,怎樣才能擺脫這隻惡魔?
我知道,以那死娘炮的功夫,肯定能拿下這隻惡魔,就算拿不下,讓他們掐上一架,我也有機會跑路。
可那死娘炮躲在地底下,就是上麵被山羊精掃成了平地,也擾不到他。
惟今之計,隻有將這山羊精引過去。
我微微抬起頭,對山羊精道:“大王,可想修為再提升一些?”
這世上沒有一隻妖怪不想提升修為的,我這麼一提,山羊精立馬來了精神。一雙三角眼緊盯著我說:“聽你口氣,你有法子!”
“法子沒有,不過我知道,這地底下有棵樹,那樹能吐出靈氣!”
我一邊說,一邊瞧著山羊精的表情,見他微微眯起眼,我斷定,他已入套。
“在哪?”
山羊精將我同小雞般的提起。利爪有意沒意碰到我的背脊上,鐵甲劃破皮肉的痛苦,疼得我直哆嗦。
又是一身冷汗拂來,我咬緊著唇瓣,盼著那死娘炮替我好好出口惡氣。
我指指那井台:“井下!”
山羊精愣了愣,將我像塊抹布似地甩至地上,“這井早被下了封印,你耍老子呢!”
“沒有,沒有!您可以從那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