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欣輕笑道:“我隻是剛好路過,做些該做的!有我在此,你且安心托胎!”
說時,身影一晃,化作其中一個穩婆模樣,替那床上的婦人接生起。
簡安欣也不知自己何時學來的接生術,當她將父神托胎而生的男嬰抱在手中時,腦海中陡然間浮現出另一個孩子。
“娘親!”簡安欣耳邊傳來一聲男童的呼喚聲。
她如挨當頭一棒,將男嬰交給身邊的下人後,跌跌撞撞地出了產房。
那中年男人終於得一子,並且還是在母子平安的情況下,當即給下人們每人一個大紅包。
簡安欣見那中年男人是真心疼愛妻兒,坐在屋簷上拭起額頭。
“辛苦了!”清朗的聲音響起。
簡安欣愣了住,這才想起是貝珠裏的男子,趕緊將貝珠取出。
男子一身勝雪白衣,五官清俊,卻永遠讓人瞧不真切。他此時就站在貝珠裏,隔著貝珠望著簡安欣,眸裏神色難辨。
“釋今!”
簡安欣下意識喚了聲。
二字一出口,鼻口皆酸苦不已。
男子身軀一頓,眉頭當即斂了起。
莫非她恢複了記憶?又覺不大可能。
料知,她在試探自己。
不行,不能讓她冒險!
男子掩在袖中的素手攥得緊緊。
“釋,為放的意思,今字,乃一般指時間。這兩字合用一起,雖有意味,卻不適合這個男嬰,不如喚他熠辰。熠者,光耀,鮮明。辰,日、月、星的統稱,他是父神托化,倒是當得起這兩個字。”
男子說得頭頭是道,仿若“熠辰”兩字,本該屬於父神。
簡安欣身軀一頓。
不知這男子是在有意曲解她的意思,還是在打消她的試探?
“父神既以托胎為人,自有他人間的父母為他取名,我倒是奇怪,你又是如何得知他是父神的?”
“我自有我知道的法子!”男人回答的幹脆,一點口風不透給簡安欣。
“那你一定知道白魅?”
男子身軀一僵。
他是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畢竟白魅是隻猿,他若是不承認,倒是同隻白猿過不去。
他知她,不會輕易放棄拭探,仍在變著法子逼他。
輕笑道:“同一隻猿猴,有什麼好說的!”
簡安欣砸嘴笑道:“你既知它是猿猴,那一定清楚它的脾性,它若是在這裏,定會抱著你大哭!”
男子望著簡安欣頭頂處的夜空輕歎。
從他這裏望去,簡安欣所處的世界夜幕已降下,萬束星光點點,像鋪撒的碎銀般耀目。
簡安欣一張小臉現出微微倦意,俊眉擰擰道:“累了,下回再聊!”
簡安欣明顯感覺到,他在急於抽身,將他一口喚住:“怎樣能聯係到你?”
男子一雙烏亮的墨仁,現出些許傷楚。
他現在隻是一縷殘魂,說白了這是他在魂飛魄散時,強行留下的的一縷帶著他意識的殘魂,在簡安欣靠近他時,這縷殘魂落在了她的衣上。
後來,簡安欣去了貝姆星,他借著她在看貝珠時,又附生在那珠上。
那珠子裏有他設製的微小世界,那世界裏適合他這樣的魂識。
當年,他在貝姆星培養出三顆碩大奇特的寶珠時,一時來了興致,在這三顆寶珠中分別創造出三個微小世界。
這微小世界裏有山有水,卻獨獨沒有星空,是他當初預知某一天,他在魂飛魄散時,仍能憑借自己的一絲氣息在珠中複生。
可惜,天命所為,縱是他在那微小的世界裏重生了,他這這逆天而為的行為,觸怒了老天,老天將他鎖在了這微小世界裏。
加上他本就魂體虛弱,每回出現都要歇上好一陣子,才能積攢魂識,這就是簡安欣之前喚他,他不出來的原因。
這些他自然不會跟簡安欣說。他知道,以她的脾氣,要是知道這些事,也會同他一樣做出逆天而行的行為。
他倆在一起不容易,之前他已為她做了太多逆天而行的事,此回,他隻想順著天意,看看老天是否會可憐他一回,讓他重新回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