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滽舒與簡安欣邊說邊走。
一段路後,路變寬,視野也變開闊。
這一路來,又是翻山又越嶺,中間還過了條黑黝黝的河。
簡安欣對那條河印象深刻。
那河不過一丈來寬,河水卻黑的同墨汁。河裏沒有任何生命,能看到的不過是被陰風掀起層層水波時,無意間露出的森森白骨。
白滽舒告訴她,這就是傳說中的冥河。
冥河的水是用無數亡魂的血肉所鑄,比起地府裏的忘川,此河有過之而不及。
因此冥河的水很毒,隻要沾上那麼一滴,就能腐蝕人的身骨。
簡安欣忍不住瑟緊身軀。
冥河上沒有橋,連同船隻也沒有,想要過河,必須用一種物殊的器物。
隻見白滽舒從袖中將一紙片取出,那東西一遇冥河水,立馬身形變大,直大得同條船。卻不是呈船形的。這東西有點像切開的半隻水瓢。無風而行,載著二人朝河對岸駛去。
過了河,兩人又走了一段路。
入眼仍是黑白死寂的一片。
後半程,白滽舒閉了口,隻因為他發現簡安欣窩在他懷裏睡著了。
他輕擁著她,不時用真氣,將熱量傳給她。
待到了夜漓的府邸前,才將簡安欣喚醒。
冥界的建築與陽間不同,外觀,除了黑色就是白色,再有,就是死寂的灰色。
夜漓府邸也不例外,這府邸倒是不小,看上去還是挺顯身份的,隻是這死寂的顏色,讓這府邸大跌眼鏡。
簡安欣在府裏瞅瞅這個,望望那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單調的三色。
簡安欣擰了擰眉,她想,難得夜漓終日穿著藍袍,看來,他也知道這府邸太過死氣沉沉,想改改氣氛。
住在這麼一間死氣沉沉的大宅裏,就算心情再好,也不會好到哪裏去,難得夜漓每回出現,還能一臉笑嘻嘻的。
夜漓聽聞下人來報說有貴客上門,忙出府相迎。
沒想到白滽舒居然將簡安欣給帶了來。
此回是簡安欣以人的身份正式登門,前兩回,簡安欣都是在離魂狀態下,還被白滽舒給洗了記憶。
簡安欣隻覺這府邸的一景一物熟悉著,不時多瞧了幾眼。
白滽舒想起前兩回都將她的記憶抹了,這會心裏作虛,他打算拿了東西早點走人,免得生出事端:“夜兄,我們是來借赤魂尺的!”
白滽舒說時衝夜漓遞了眼色。意思是,那東西一直在你那,你有的話趕緊拿出來,我好拿著東西走人。
夜漓自然是懂白滽舒的,可他這人就喜歡作慫,何況是白滽舒最焦急的時候,錯過這麼個好機會,下回不知要等幾百年。
“赤魂尺是師妹幽姬的神器,豈是能隨便借的。”
簡安欣聽聞急了:“我隻是拿它去救我爹,等將人救回,定然原物奉還,還請夜先生不要為難我。”
“這……”夜漓作勢一臉為難。
白滽舒湊近他說:“莫非,那赤魂尺不在你這?”
夜漓歎氣:“實不相瞞,那赤魂尺原本還在我這的,不知為何,幾日前,那東西突然溜了出去,至今都未回。”
正說著一道金光在空中大現,漸而一把木尺橫空飛來。
那木尺落在簡安欣身側,尺頭仰了仰,似乎在等簡安欣的撫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