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麵對父母,她該如何解釋,自己終究空手而歸?
凝聚了他們喬家人所有心血的公司,父母奮鬥了大半輩子的事業,明日天一亮,就要易主換姓了……
爸爸還能承受得住這種打擊嗎?
喬君不敢多想。
可眼前卻不可控製地浮起,臨出門時,母親無神的眼眸,父親蒼老的麵容,她忽然無盡悲戚從心中湧起。那種巨大的無力感,讓她眼前一片模糊,連路都看不清楚了。
“滕先生,您放心,滕飛集團的業務,我們銀行一定會竭盡全力支持和配合的,資金方麵您完全不用操心。”
一道諂媚的聲音,此時從銀行大門處傳來,正是二十分鍾前才一臉無奈地拒絕了她的銀行行長,口口聲聲對她說銀行也沒錢,雖然他很想幫喬氏卻有心無力。
可是現在,卻對著另外一個男人,極盡的阿諛奉承,拍胸口保證資金一定充足。
隻因為,喬家即將一無所有;而那個男人位高權重,富甲一方。
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
喬君仰頭看著高高台階之上,那個傲然站立的男人:他身後是紙醉金迷的都市霓虹,熱鬧濃烈,像天空打翻了節日糖果。可他的身影,始終顯得冷清漠然,似近更遠。
就好像,他完全不會受到任何的外界影響。
喬君在先前走出銀行之時,心裏曾經還有一些想法,想著最後實在無計可施,或許還可以……
可現在,她已經沒有那個想法了。
眼看著台階之上,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準備轉身,她連忙慌亂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後飛快地躲入了拐角處陰影中:她不要總是被他看見,自己狼狽無助的一麵。
滕東宇返身步下台階的時候,目光不著痕跡地向右下方掃了掃,發現那道隱忍悲戚的熟悉嬌小身姿,已經不見了。
“咦,我剛才明明看見喬君小姐的?”宮幟驚訝地四處轉頭,“難道是我看錯了?”
他邊說著邊望向滕東宇,“你看見她沒?”
“沒有。”滕東宇冷淡道,一邊徑直坐進了車內。
宮幟摸了摸鼻子,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喃喃自語,“真是我看錯了?不應該啊!我年紀輕輕怎麼會眼花!”
車子很快駛出視野,躲在拐角處的喬君這才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來。
她也該走了。
結果這一轉身,卻一頭撞上了一堵熱牆,“哎呀呀,這麼熱情的美人兒,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