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尋蹤
這股寒冷直接就把莊厚懷裏的銀爺給驚醒了，從懷裏探出頭來，一臉迷糊，道：“莊厚，這是哪兒啊？怎麼這麼冷？”
莊厚糊弄道：“小銀，這次宗門外出任務，來扈北鎮公幹，據說這裏是紫雲內需的補給站，食材、美味大大地有，咱兩關係這麼鐵，我肯定得帶上你！”
銀爺狐疑地瞅了莊厚一眼，眼神中透著不信任，仿佛在說：“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好事還能拉上我。”興許是氣候問題，銀爺又開始犯困了，縮回了莊厚懷裏，繼續打盹去了。
蘇婉好奇道：“你咋把他都帶來了哩？”
“此行凶險，吉凶難測，別看這家夥憊懶的緊，本事還是有的。”
莊厚望著蕭瑟的大街上，神色也變得肅穆起來。
“據說這扈北鎮是紫雲采購凡間物什駐點，當下又是新年，照理不該如此蕭條，必是出了大事。”
莊厚邊走邊想，不覺就走到了一家茶鋪，抬眼看去，隻掛著“萬喜來”的牌匾。這家茶鋪還開著門，是他們一路走過來唯一營業的店鋪。好奇之下，莊厚和蘇婉就進店一瞧，偌大的茶鋪子空落落地擺著數十副桌椅，隻有一個小廝在忙著擦灰。
清咳了一聲，那夥計見有客人進門，又是一副道士打扮，當即放下手中的活計，一臉堆笑地過啦招呼：“兩位是紫雲的仙家吧，快請坐，咱這萬喜樓是遠近聞名的老字號了，油潑茶更是一絕，這大冷天的來上一碗，身體暖和著哩。”
莊厚和善地笑道：“那就來兩碗油潑茶，再上幾個小菜。”
“好叻，仙家。”說著就跑去後台吩咐了。
莊厚朝著蘇婉眨了兩下眼睛，這是兩人之前定下的暗號，表示接下來要見機行事。
“仙家，茶來哩！”
不一會兒，那夥計就端著兩大碗金湛湛的茶水過來了，另外還上了幾碟小菜。那夥計上完後也不敢打擾，道了一聲“客官慢用”就退了下去。
“小哥且慢，天寒地凍的，你也來碗茶，坐下一起喝，算我賬上。”
“小的哪敢讓仙家破費，使不得哩。”那夥計忙不迭地搖頭。
莊厚瞬時就把臉拉了下來，神色不善，那小廝見仙家變了臉，連忙陪笑道：“那小人就狗肉上回酒席——高攀了，也沾沾兩位仙家的福氣，能增壽咧。”
蘇小妹見這話說的有趣，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莊厚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似乎不計較剛才的事情了，和蘇婉說起了話來，還夾雜著一些遊曆見聞。小廝在一旁，默默地喝著茶，也不敢多嘴，隻是靜靜地聽著。
說了一會，莊厚似乎想起了這位夥計，開始和他拉起了家常。那夥計叫牛二，是個孤兒，從小被掌櫃的收留。掌櫃仁慈，也不給他簽賣身契，這牛二直說要報答掌櫃的恩情，為他做一輩子的工。
“小哥，別看你歲數不大，也是條有情有義的漢子哩。”莊厚動情地讚了一句。
有時候，給別人一句誇讚，遠比在他臉上丟兩把錢讓人開心，尤其是這個出身微末的小人物。得了仙家的誇讚，笑的嘴都裂到耳根哩。
“小哥，這扈北貧道也是來過的，繁華的緊，是不是眼下新年都回家過年了。”莊厚似是突然想起，淡淡地問了一句。
那夥計也不隱瞞，把最近的怪事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因為萬喜來是行商雲集之所，消息還要靈通一些，這夥計說的與任務情報上一致，還多了一些傳聞“據說有個行商當時滾下了山去，撿回了一條命，不過也把腿摔斷了，現在似是住在城北的破屋裏。後來，一個楓林派的副幫主帶了一大幫子人來這裏詢問過情況呢，還給了小人一錠銀子！可是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莊厚感歎著百姓們的不幸，又保證回宗之後定會把此事上報宗門。那夥計連忙向莊厚道謝，讚著“仙家真是仁心”。
夥計見二位仙家茶也沒動，殷勤道：“仙家，這油潑茶熱著喝才好喝哩。”莊厚這才想起自己茶還沒喝，摸了摸這碗的溫度，把自己的那碗推給蘇婉，道：“師妹，我這碗還熱著，你喝我的。”說著就端走了蘇婉的茶，開始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小廝看著這兩位仙家估計是道侶，心中自是羨慕不已，“俺啥時候也能取個婆姨過日子呢？”這時，二樓有個人“咚咚”地就快步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