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子終於送來了藥湯,巧心接過,就送進了屋裏,讓巧嘴繼續在門口攔著。
路殃沒了法子,留了一句大小姐若有任何不適,都請告知他一聲,然後便施施然的離去了。
巧心進屋後,轉手就將那碗湯藥給倒了,“大小姐,沒人起疑。”
此時的宮小鵲,正側坐在銅鏡旁,由著巧手為她梳化著妝容。
棄了那些個水潤緋紅的胭脂,反倒是是上了一層白茫茫的珍珠粉,可整張臉看去,讓人覺得白皙得有些過分,更是徹底沒了血色,慘白慘白的。
“真醜。”宮小鵲喃喃的說著,尾音拖得長長的,似乎是在練習如何讓自己顯得更虛弱一些。
巧心有些心疼了,“大小姐,恐怕以後還得忌口……”
宮小鵲低頭看了看自己,怎麼也舍不得將這凹凸玲瓏的身段,故意給餓成一具皮包骨。
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卻聽見屋門嘎吱著被人推開了,接著,便看到那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完全是一副拿這兒當自個兒家的模樣。
再看清楚來者的模樣後,三個丫鬟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然後退出了房門。
“雲侯爺,怎的又來了?想看笑話,也不必這般積極吧。”宮小鵲有些不自然的垂下了頭,很不願讓對方看到自己這般的模樣。
雲澤尋了一張板凳,坐在了宮小鵲的身前,又弓下了背,就是想仔細看看宮小鵲的臉,害得宮小鵲左閃右躲的,好沒臉麵。
“我要是你,就在臉頰上抹一層炭灰,又在眼簾上,再打上一層蠟黃。”雲澤打趣的說道。
宮小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嫌我醜了,好退婚,是吧?”
“哪兒能呀!”雲澤忙的搖了搖頭,“像你這般好看的人兒,哪怕成了一張黑臉,也是好看的。”
宮小鵲心中一緊,不是說昌明侯雲澤是個冷血的家夥嗎,怎的說起了這般肉麻的情話來了?
雲澤見宮小鵲沒有回應,尷尬的咳了一聲,心中念叨著,大師兄明明說了女孩子最是喜歡聽這些了呀。
“你就不打算告訴我,那顆藥是怎麼回事嗎?”雲澤忙的岔開了話題。
“其實很簡單,宮府這是要造反了。”
宮小鵲並不想隱瞞雲澤什麼,因為那樣會讓人覺得又累又麻煩,說出一個謊言,就得用一百個謊言來替它打圓場,但當然也不能全盤說出的。
於是,她便大概講了一下宮丘河與宮清流利用那顆蠱藥,以及自己未來侯爺夫人的身份,想要改“雲”為“宮”的打算。
“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雲澤沒有說話,因為他有些生氣。
他緊緊的收攏著拳頭,眉頭也鎖了起來,臉色甚至有些發黑,一股寒冷的殺意從他的眸子裏閃過,隨即又悄無聲息的掩藏了起來。
“那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不會任由他們擺布了,那蠱藥不是已經被你調包了嗎?放心,我不會對你們大雲國不利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雲澤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語,來表達此時的心緒,“總之,以後這樣的事,你必須馬上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