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濱城回來後,簡千凝忙著探望容秀舒,忙著給哲哲和昕昕報名跟班,一直都沒有給惠香電話,告訴她自己回到濱城的事情。今天一大早,反而是惠香打電話過來破口大罵:“簡千凝!你太沒有良心了,如果不是在超市裏見到阿姨,我都不知道你們回來了!”
簡千凝將聽筒拿到離自己有幾十公分遠的距離,任由著她罵完後,才歉疚地說:“對不起嘛,我這兩天忙死了,原本想著下午打電話找你喝咖啡的,誰知道你自己先打來了。”
“借口!什麼破借口!我才不要聽,下次有事情的時候不要找我幫忙!”
“別啊……你現在在哪呢?我過去找你去。”簡千凝說著,走到衣櫃衣,拉開衣櫃大門開始找衣服。電話那頭的惠香說:“我在家呢,還沒有吃早餐,記得帶早餐過來,記住啊,我要禦家大宅出品的西式早餐,外麵買的本小姐不收,就這樣!拜拜!”
惠香說完就掛職電話,簡千凝瞪著傳來嘟嘟聲的手機,沒好氣地翻翻白眼。隨即換上外出衣服,快步往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喚著:“張姐!張姐你在麼?”
張姐從廚房裏麵鑽出來:“少夫人,你找我啊?有什麼事嗎?我剛在清理廚房呢。”
“哦,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還有早餐麼?”簡千凝走進餐廳。
“有啊,有雪泥餡餅,有三文治,還有鮮柞果疏,我去給少夫人拿來。”張姐跑去廚房,把今天早上沒有分完的早餐捧了出來,簡千凝道:“可以了,我自己來吧,給朋友帶點過去。”
禦家的早餐一向來豐富,而且味道一流,簡千凝之前有帶過一次去醫院,因為太忙忘了吃,被惠香拿去吃過一次後,惠香就對禦家大宅的早餐特別有愛,聲稱吃外麵的都沒味了。
“少夫人別忙,我幫你打包吧。”張姐說,簡千凝搖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去吧。”
兩人推來推去間,客廳裏的電話響了起來,簡千凝道:“張姐你去接電話吧。”
張姐點頭,抽了幾張紙巾擦手,一邊小跑著往客廳跑去,拿起話筒說了幾句後,轉身往樓上跑去,不一會兒從樓上跑了下來,手裏拿著一張A四紙。此時簡千凝正打算出門,張姐忙叫住她:“少夫人,少夫人麻煩你等一下,幫我看點東西再走。”
“看什麼東西啊?”簡千凝回過身去,張姐把手裏的A四紙遞到她麵前,喘著粗氣道:“二少爺讓我喊王司機幫他把第一個抽屜裏的合同拿去公司,王司機不在,我就自己上去找了,可我不認識字,你幫我看看這是合同嗎?好像說是進出口貿易啥的。”
簡千凝接過A4看了一眼:“不對呀,這份是訂單空白合同,你拿錯了吧,要不我幫你上去找找吧。”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時間還早,找份合同應該也不用多長時間才對。
“謝謝少夫人啊!”張姐感激地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
簡千凝來到禦天恒的書房,打視了一眼四周,然後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桌麵上空空的,沒有長得像合同的東西。如是她拉開抽屜,裏麵倒是有很多資料,而張姐口中的貿易合同產非在第二個抽屜,而是在第三個抽屜裏麵,簡千凝一眼就看到了。
她將合同拿了出來,正要合上抽屜的時候,眼角餘光不小心瞟見抽屜角落裏躺著一個紅色的首飾盒。看到這個盒子,她心裏湧起一陣遲疑,然後伸手將盒子拿了出來。
禦天恒的紅粉知己確實有很多,但也不至於把首飾帶回家裏再送出去吧,而且,這些天他一再地向自己保證,他和外麵的女人都斷幹淨了,絕對不會再沾染她們了,怎麼……。
看著這個首飾盒,簡千凝的醋意不由自主地湧了上來,而當她打開首飾盒子的時候,卻被裏麵的戒指驚住了。這個戒指……不就是她當初當掉的那枚鑽戒麼?怎麼會在他這裏?
簡千凝錯愕地拿起戒指,左右細看了一下,沒錯,就是她當掉的那枚。怪不得他會用歸還鑽戒來製止自己離婚呢,原來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當掉鑽戒的事了。還有那天,明明上午鑽戒都還在惠香那位朋友的手裏,一轉眼就被人家買走了,買主還是個莫名其妙的人。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簡千凝慌忙把戒指放進口袋裏,將盒子扔在一側。張姐剛好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問她:“少夫人,合同找到了麼?王司機已經過來了。”
“嗯,找到了,在這裏呢。”簡千凝將合同交給她,和她一起走出禦天恒的書房。
半個鍾後,簡千凝已經在惠香的家裏了,惠香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口齒不清道:“雖然物家大宅的早餐很好吃,但我還是要批評你一句,你怎麼可以這麼沒誌氣呢?不是說好了不回到那個死男人的身邊麼?簡千凝,你別在那裏幹坐著不說話!”
簡千凝掀起眉頭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歎息道:“我也不想啊,要是我像你一樣孤身一人的,想愛誰就愛誰,想甩誰馬上就把他甩了。可是你看我現在,能一生氣的時候打打包袱就走麼?這回走了,大人小孩全追到臨城去了,我說我能狠心不回來嗎?”
惠香也是一歎:“唉,結了婚的女人真悲哀,生了孩子的女人更悲哀!”
“行了,我跟你說可笑的事。”簡千凝走了過來,惠香掀起眉頭睨了她一眼:“啥事?”
簡千凝從包包裏麵拿出那隻鑽戒遞到她麵前:“你看看這個。”
“什麼呀?鑽戒?”惠香拿過去看了一眼,驚訝地瞪大雙眼:“咦,這不是你那隻鑽戒嗎?你在哪買回來的呀?我那個臭朋友不是說把鑽戒賣給別人了?”
“你猜猜我是從哪裏找到的。”簡千凝笑眯眯地問,見惠香搖頭,如是繼續說道:“是在禦天恒的書房找到的,今天張姐讓我上去幫忙找一份合同,結果把它給找出來了。”
“怎麼回事?禦天恒怎麼會知道這枚戒指在我朋友那裏?還買回去了?不行,我得問問他。”惠香說著拿起桌麵上的手機,迅速地拔通那人的號碼,說了幾句後掛了電話。
“怎麼樣?”簡千凝也很好奇禦天恒為什麼會找到戒指,所以她和惠香一樣迫不及待。惠香搖搖頭,喝了一口鮮柞果蔬汁:“他說他也不知道,說是有一個陌生男子去了他店裏,問他是不是收到一枚鑽戒。開始他怕惹事,否認了,後來那人說願意出雙倍的價錢跟他買後,他才說了真話,並把鑽戒賣給那個人了,就這樣,他什麼都不知道。”
簡千凝凝眉思考,惠香轉而又說:“我看出手那麼大方的,除了你家那位也沒誰了,隻是……他為什麼要把戒指買回去呀?買回去了不把它送你,反而收藏在抽屜裏。”
“這你就不知道了。”簡千凝淡然一笑:“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的麼,他說離婚可以,把戒指還給他,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我把戒指當掉了,也知道我肯定沒錢贖回業,故意這麼說的。現在他把戒指買回來,算是徹底斷了我買回戒指的念頭,斷了離婚的念頭吧。”
“這麼說的話,禦天恒這男人還真奸啊!簡直就是奸商一個!”
“可不是麼,虧我當初還傻傻地找他借八十萬,想把戒指買回來,我剛開口借錢,不到半天他就把戒指買走了,你說這男人手腳也太快了點吧?”簡千凝想想就來火。
惠香反而笑了起來:“這禦天恒還蠻好玩的,看來他是真的不想和你離婚呢,這種損招都用上了。哎,這樣,戒指你現在有了,你說他還能找什麼借口不離?”
“誰知道他,反正他就是理由一大把,從來都不知道他還有這麼無賴的時候。”
“我看……你自己壓根就不想離吧?”惠香嘻嘻一笑:“你不想離也行啊,把戒指悄悄放回去,當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然後不就永遠不用離了?”
“誰說我不想離了?我晚上就回去跟他離。”簡千凝不屑地哼了哼。
惠香哈哈地笑了起來,將桌麵上的殘局收拾幹淨,然後拍拍手掌:“吃飽喝足,走吧。”
“去哪啊?”簡千凝跟著站起身子,惠香沒好氣地翻翻白眼:“出去逛逛呀,呆在這裏做什麼?你都好久沒有逛過濱城的街市了吧?想去什麼地方逛?我陪你啊。”
“沒什麼地方特別想去的,隨便逛逛唄。”兩人一起出了家門,攔了出租車前往市區的貿業百貨。這裏是以前她們經常會去的地方,即便是不想買東西也喜歡逛的地方。隻是以前很多時候都是和伊夢兒三個人一起的,現在就隻有她們兩個了。
“對了,你不是有阿瑪尼的會員卡麼?帶出來沒有?”下車的時候,惠香回頭問道。
簡千凝翻翻白眼:“我什麼時候有過阿瑪尼的會員卡了?伊夢兒才有吧?”
“靠,這個賤人!”惠香冷哼一聲:“我還打算去那裏看看呢,算了。”她說完,頓了一下後問道:“對了,你見到那個小賤人沒有?現在可慘了,連路都走不了。”
“嗯……聽說了。”簡千凝有些興趣缺缺,顯然是對這個話題沒有什麼興趣。
和惠香在街上逛了半天,和惠香分手後,簡千凝到超市買了點容秀舒喜歡吃的補品,攔了輛出租車前往療養院。前幾天才去過療養院,原本禦天恒是叫她明天跟他一塊去的,簡千凝想著自己反正都出來了,幹脆就過去一趟看看她好了。
車子停在療養院門口,簡千凝付了車費下車,沒有想到一下車就看到伊夢兒。她小小地驚訝了一下,很快就恢複正常,表現出一副麵色平淡的樣子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伊夢兒是坐在輪椅上的,她仍舊美麗,隻是像惠香說的,已經連路都走不了了。看到簡千凝她同樣驚訝,在簡千凝從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她慌忙喚了一聲:“千凝!”
簡千凝的腳步頓了一頓,但並沒有停下,而是邁步繼續往前走。伊夢兒心急,讓同伴推著她追上去。礙於她現在行動不方便,簡千凝隻好停下腳步,回身望著她:“有事嗎?”
伊夢兒鬆了口氣,用眼神示意同伴離開後,含笑討好:“千凝,你回來了,我正想著哪天登門親口向你說聲抱歉呢,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了,呃……可不可以找個地方坐下?”
簡千凝搖頭:“不了,我呆會還有事情要忙,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如果是道歉的話,那就不必了,那就不需要了,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千凝,雖然你不想聽,但我還是想說,對不起。不過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要跟你搶天恒的意思,天恒他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他知道我不是樂樂,他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
“這些禦天恒都已經跟我說過了,我知道你是為了大家好,其實你挺偉大的,根本不用跟我道歉。隻是我自己心思太狹窄了,自己無法勸自己釋然,你就讓我自己慢慢平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