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凝,下班了。”同事從更衣室裏走了出來,和簡千凝招呼了一聲,快步往樓下走去,一邊笑嗬嗬地說:“我不等你了啊,我男人在門口等著我,先走了。”

“嗯,好。”簡千凝抬頭看著她歡快離去的背影,心裏不禁湧起一絲羨慕,有愛情滋潤的女人是最幸福的,想當初剛進這間醫院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幸福。下雨了有人送傘,想逛街的時候有人在門口候著,可惜這種幸福隻維持了短短一月就沒有了。

上晚班的同事都已經過來了,簡千凝慢悠悠地收拾東西,換好衣服,卻連半點回家的興致都沒有。如果換成是一個月前,還沒有到點她就開始迫不及待地收拾東西了。

外麵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夾雜著絲絲冷空氣迎麵撲來。簡千凝站在屋簷下,看著外麵的雨幕交織往下落。然後一低頭,冒雨衝了出去。

好好的天氣突然就下雨了,她忘了帶傘,也深知自己再怎麼等下去也不會有人送傘的了。她隻能這樣,冒著雨水往站台的方向衝。

因為前方遊樂場失工,原本就不平的路麵全是泥巴,簡千凝的皮鞋踩在泥巴上,濺得腿上全是黃泥。站台需要過一條馬路才到,因為是下班高峰,過往的車子川流不息,簡千凝站在雨中等著,等得心急不已,真想硬著頭皮穿過去算了。

隱隱間,她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轉過身去,目光透過雨幕看到一輛熟悉的蘭博基尼停在路邊。伊夢兒伸著頭,用一隻手掌罩在頭上躲門,嘴裏喊道:“千凝!給你傘。”

她的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把小折傘,簡千凝的目光稍稍往旁邊移了一點,雨刮器正在急速操作,晃得禦天恒那張帥氣的麵龐夢幻不已,他確確實實是坐在駕駛位上的。

“千凝,快點過來呀,雨太大了。”伊夢兒仍然在衝她喊話外加招手。

簡千凝並沒有過去,而是轉過頭,趁著車流沒有那麼急的時候往馬路對麵衝去。她寧願淋死也不會要這個虛偽女人的傘,這是此刻她心裏最真的想法!

伊夢兒看到她冒雨過馬路,心裏一急,立刻推開車門,打了一把小傘追上去。將雨傘罩在簡千凝的頭上,拽著她的衣角急急地說道:“千凝,你跑什麼啊?這麼大的雨。”

“給,傘你拿著。”伊夢兒將手裏的雨傘塞到她的手裏。

“謝謝,不過我不需要,你拿走吧。”簡千凝冷冷地將雨傘塞回她的手裏,轉身便走。

“千凝!”伊夢兒拽著她的衣角不放,苦口婆心地勸慰道:“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如果淋感冒了怎麼辦?我知道你討厭我,你拿了傘我就走,好不好?”

“伊夢兒,你這算是什麼意思?可憐我嗎?突然之間發善心嗎?你要發善心找別的對象去,或者你想行善積得的話到廟裏燒香去,別在我麵前假腥腥的。”簡千凝說完,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衣角處扯了下來,轉身一頭紮進雨幕,迅速離開。

伊夢兒無話可說了,懷裏抱著雨傘,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回身上了車子。禦天恒看著慚慚地遠去的簡千凝背影,笑笑地說:“不領情?”

“嗯,怎麼辦?她這麼下去會感冒的。”伊夢兒無奈地看著他歎息。

“算了,咱們回去吧,肚子餓了,想吃什麼?”禦天恒打了一圈方向盤,調轉車頭往市區的方向一去,伊夢兒想了想:“要不我們去吃法國菜吧,很久沒有吃過了。”

“可以。”兩人相視一笑,禦天恒深踩一腳油門,加快了車速往。

*這一場雨下來,簡千凝果然是感冒了,她窩在床上四肢發軟,昏昏沉沉的大腦不停地回蕩著下午在鎮上的那一幕。禦天恒麵無表情地坐在豪車內,伊夢兒拿著雨傘向她施舍同情,想著這些氣憤的畫麵,大腦就更加渾噩得難受。

因為懷著孕,不能亂吃藥,她隻能這樣窩在被子裏挨到它好了。王心鳳端著飯菜好說歹說地勸著:“千凝啊,不管怎麼樣,你得吃一點飯,吃飽了病才能好。”

“媽,我真的吃不下,別勸我了,你快去睡吧。”簡千凝不耐煩地衝她揮了揮手,不是她不肯吃,而是真的吃不下,喝口水都感覺要吐,更別說飯菜了。

王心鳳無奈,隻好端著飯菜轉身離開,臨走的時候交待了一句:“那你好好睡一覺,半夜如果想吃什麼東西了,喊媽一聲,媽給你弄去,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謝謝媽。”簡千凝嘴裏答應著,意識已經慚慚地在迷失了,她太難受了,不一會兒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根本想不到別的。

第二天醒來,簡千凝的身體還是有些軟軟的,暈暈的,她不聽王心鳳的勸告,堅持上班,並且像往常一樣早早就到公交站台坐公交去了。

身體不好做什麼都難受,一整天的時間裏,她都在不停地擦鼻涕,喝白開水。除了多喝白開水,她也不能吃別的了,懷孕期間藥是肯定不能吃的。即便是寫明了沒有負作用的藥,她也忍著沒有吃,她擔心寶寶有絲毫的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