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別墅內,容秀舒一邊合著時裝雜誌給禦天恒挑衣服,一邊握著聽筒講電話,眉宇間盡顯開懷。這是近一個月來很難得在她臉上看到的笑容,現在終於重現了。
伊夢兒端著茶杯走進去,將茶杯放在她旁邊的桌麵上,容秀舒剛好掛了電話,抬頭望了她一眼笑笑地說:“看你一天到晚愁眉苦臉的,怎麼了?不高興啊?”
“夫人,恒少老是這樣做手術,他的大腦能負荷得了麼?”伊夢兒憂心忡忡地問道。
容秀舒一笑,繼續翻著雜誌道:“之前我也擔心這個,不過現在看起來不是蠻好的麼,手術很成功啊,這位歐陽醫生簡直就是神,禦老爺沒有看錯人啊!”
當初禦老爺給她介紹這名醫生的時候,她還一直不相信他的實力,覺得一個人的記憶不可能這麼容易被剪掉。特別是……這次已經是第二次手術了,居然還能那麼順利。
“可是……我總覺得這樣對恒少的身體傷害會很大,不是說眼下,我是擔心以後……。”
“呸呸呸!你能說點好聽的麼?天恒會長命百歲的,你再亂說話我……。”容秀舒氣結,憤憤地瞪了她一眼,伊夢兒忙道:“對不起,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擔心。”
“行了,你不用擔心了,隻管好好伺候天恒吧。”容秀舒不耐煩地衝她揮了揮手。
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車聲,容秀舒立刻笑顏綻放,道:“天恒回來了,快扶我下去,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和孩子們一起過來的懷景了,好久沒有感受過了呢。”
伊夢兒笑笑,扶著她往臥房門口走去,樓下,果然是禦天恒和孩子們回來了,容秀舒笑盈盈地嗔怪道:“怎麼那麼晚才回來啊?都等著你們吃飯呢。”
“奶奶,爸爸帶我們去吃了布丁才回來的哦,還給奶奶和夢兒阿姨帶了一份呢。”昕昕舉著手裏的布丁小盒子笑眯眯地說道,逗得容秀舒和伊夢兒都開心不已。
容秀舒開心地說:“昕昕最乖了,奶奶沒有白疼咱們家昕昕呢!”
“媽,你小心一點。”禦天恒走上來,扶住容秀舒的另一邊手臂,一起向餐廳走去。
“我今天高興啊,有孫女疼呢,對了,天恒,見到千凝了沒有?”
“見到了。”禦天恒答。容秀舒又問:“她是不是纏著你不放?跟你說一些莫名其妙的?”
“嗯,說了一些,不過我急著走,沒有聽她把話說完。”禦天恒扶著她到主位,體貼道:“媽,你坐著。”容秀舒落座,嘲弄地笑說:“你這麼做就對了,別聽她胡說八道。”
“夢兒,你也坐。”禦天恒轉過身去招呼伊夢兒,並且用同樣體貼的行為替她拉開椅子。伊夢兒有些受寵若驚地對著他笑,心裏有些暖暖的,很舒服的感覺。
在這一桌子人其樂融融地吃晚飯的時候,簡千凝正在公車上吐得天昏地暗,由於下班高峰,她沒有座位,隻能抱著中間鐵管穩定身體。這種孕期反應她在六年前已經經曆過一回了,可是這次卻仍舊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吃不好,睡不香。
原本就反胃的她,一聞到公車上的氣息,胃部更加翻江倒海起來。每天上下班都是她最痛苦的時刻,可沒辦法,班還是要上的,不然她就真的連自己都養活不了了,還怎麼存得到錢到時候生寶寶,還有給寶寶買各種各樣的用品?
公車到站,她是最後一個下車的,在路邊蹲了一會,感覺好點了才往家裏走去。王心鳳看到她的臉色蒼白,放下手裏的活兒關切地問:“千凝,你怎麼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嗯,媽,我去床上躺會。”簡千凝輕聲說完,往屋裏走去。
簡千凝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因為反應難受,還是心裏難過,她的淚水終於漫出了眼眶。剛剛那一路上她都沒有哭,而這一切,她終於忍不住地哭了,哭得兩眼淚汪汪。
腦海中不停地回蕩著的,仍然是剛剛見到禦天恒時,禦天恒那冷漠的情景。
王心鳳煮好了飯菜端進來,放在床邊道:“千凝,先起來吃點東西,小心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