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千凝的傷口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兩個膝蓋被磕得血肉模糊,左手手肘也被擦去了一塊皮,流了不少的血,不過沒有傷到骨頭已經是萬幸了。

第二天原本該到醫院上班的,這個情況下的她不得不請假在家休養。昕昕怕簡千凝會悶,原本要留在家裏陪她的,不過簡千凝知道她一向不喜歡曠課,硬將她趕出家門了。

臨出門前,哲哲被張媽‘押’著前來道謝,結果人是來了,卻在看到簡千凝慈愛的笑容時,習慣性地小臉一抬,哼了一哼轉身一溜煙地跑掉了。

早上簡千凝並沒有見到禦天恒,不過聽張媽說禦天恒是一大早趕回來送哲哲和昕昕上學的,回來的時候還打聽了她的傷情。聽張媽說還好後,才帶著孩子們出門了。

他真的有打聽自己的病情麼?真的是聽到張媽說自己沒事了,他才放心離開的麼?簡千凝在心裏苦笑,她不相信,她寧願是張媽為了她們兩口子好才編出來的謊言。

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禦家大宅一下子安靜了不少,簡千凝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那些打著照顧她的晃子在門口偷懶的女傭,自昕昕哲哲他們走後,就沒有再正眼瞧過她。就連她想喊她們進來倒杯水喝都裝聾作啞,完全不理。

在床上躺了太久,渾身骨頭都是酥軟的,沒辦法,簡千凝隻能靠自己慢慢地挪動身子起床。可憐她兩個膝蓋都被包成粽子,每挪動一下都是十分吃力的。

掙紮了半天,弄得自己口幹舌燥,卻仍然是失敗告終。她輕輕地吐了口氣,看到床頭桌上擺的那杯白開水。那是昨晚她喝掉一半剩下的水,本該倒掉的,可眼下她連起身都成問題了,倒水喝是不可能的,隻能將就一下了。

她伸出沒有受傷的右手,可悲的是任憑她怎麼伸就是差一點才能夠著水杯,她不得不再次試著往床沿上挪動身體。這一刻,她突然恨透了這種豪華大臥房了,房間大床大桌子也大,搞得她連喝杯過夜水都還成了件很艱難的事情。

在挪動身體的過程中,她一不小心扯動左手的傷口,突如其來的痛楚使她驚呼一聲,本能地用右手抓住床單。而這一折騰,她的身子突然不穩地往床上栽去!

‘砰’的一聲,簡千凝瞬時感覺到蝕骨的痛楚由四麵八方襲來。她蜷縮在地上,盡管地上鋪著厚實的毛地毯,她還是痛得渾身顫抖,連死的心都有了。

而這一幕剛好落入正從門口經過的安少眼中,他的腳步一停,下一刻便迅速地衝了進來。完全沒有考慮到這是禦天恒和簡千凝的臥房,沒有考慮到這個時候進來合不合適。

總之,他進來了,看到簡千凝摔倒在床底下的那一刻衝進來的。

“簡千凝,你在做什麼!”他毫不溫柔地低吼一聲,俯身,有力的臂脖圈上她的腰身,將她從地麵上抱起後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簡千凝沒有料到安少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房裏,渾身的痛楚既被這突如其來的尷尬掩去。她咬了咬牙,任冷汗由額角滾落,不自在地幹笑道:“安少,我還能做什麼呢?難不成你以為我在自虐還是自殺?你知道的,我不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