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仙國少年(1 / 2)

晴空如洗,碧草如茵。碩大澄藍的莫言湖猶如寶石鑲嵌在原野當中。

湖畔,一個七八歲的女童驚恐萬狀地在前麵奔跑,後麵一群年齡仿佛的男童張牙舞爪地緊追不舍。

女童叫做馬蘭,父母雙亡,依附叔嬸過活。在野外打豬草時,被同一個村莊的男童們看到了。其中一個混小子叫馬虎的,因馬蘭嬸嬸是個潑婦,和自己母親吵過架,就提議捉弄馬蘭。

最後,馬蘭被圍堵在莫言湖畔一塊巨石前,已經無路可逃的她反倒沒有了驚慌。微黃的頭發被風拂起,汗漉漉的額頭下,是豎起的秀眉和瞪圓的眼睛,惡狠狠地對峙著圍逼過來的一眾頑童。胸膛起伏,大口喘息。

馬蘭長的頗為俊俏,這群男童雖尚未通人事,卻也興奮不已。就像幼虎見到羊羔,雖不知是美餐,卻也饒有興致,追逐不休。可一旦在掌握中,卻無處下口,不知如何是好。

比別的孩童高出半個腦袋的壯小子馬虎叫道:“大夥一起上,扒了她褲子!”

這個驚人的提議嚇壞了一眾小夥伴,有人問:“扒,扒褲子幹啥?”

眾目注視,馬虎不禁漲紅了臉麵,訕訕道:“打,打她光腚……”

這個提議太過石破天驚,太過不像英雄好漢所為,沒有哪個頑童敢做,於是不了了之。

不知哪個提議,小夥伴們都解開了腰帶,掏出了小小雞。馬蘭小臉漲得通紅,抿緊嘴唇,微微昂頭,目光躲避著他們腰身以下。額頭的汗濕在陽光下泛著亮光。小小年紀,嬌弱外表下卻是倔強不屈的精神。

男童們圍繞著馬蘭,開始往她身上撒尿。

受辱的馬蘭緊繃著小臉蛋,一副視死與歸的模樣,淚水卻在眼眶裏打轉。

男童中一個叫做馬烈的,看著馬蘭無畏卻孤弱的樣子,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就提著褲腰沒有上前。先行撒完尿的馬虎眼尖看到,就問他道:“馬烈,你為麼不尿她?”

另一個頑劣的男童取笑道:“馬烈想要馬蘭做媳婦!”群小頓時哄然大笑。馬烈漲紅了臉龐,這個年紀,是純粹的男子漢,是以和女童接近為羞的,更何況是媳婦這種大恥,絕對無法接受。他毅然決然地拉開褲腰,捏著小小雞走上前。

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尿不出來一滴。

那個嘴損的男童尖聲叫:“看到沒有,馬烈故意裝沒有尿。他就是想馬蘭做他媳婦!”餘下頑童跟著起哄。

馬烈又羞又急,愈加努力,冷不防馬蘭飛起一腳,正好踢中他要害,馬烈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嚎。

回想到這裏,馬烈不自禁地微微笑了,七八年前的舊事,有如在眼前。此刻自己立足之處,就是當年眾人捉弄馬蘭的地方。

而今,這個已經十六歲的少年,正焦灼不安地等待深深愛慕著的少女赴約,這個少女就是馬蘭。

馬蘭在學堂裏素麵朝天,不像其它女子塗紅敷粉,修冶妝容,因而算不上是令人驚豔的女子。由於是孤兒,穿著也是有些寒酸。但她在人叢之中,如靜謐的蘭花,不卑不亢,從容平和,麵上總是含著淡淡的笑容。雖粗衣荊釵,卻難掩芬芳。

今日是馬蘭生日,二人約好在此地幽會。馬烈素喜繪畫,從幾十張馬蘭畫像中選取了最為得意的一張作為禮物。來時天公不作美,下起細雨,畫卷怕淋濕了就放在懷裏。一路過來,風雨交加,衣服後背下擺都濕了,幸好懷裏的畫捂得嚴實,不曾經雨。

摸摸懷裏幹燥溫熱的畫卷,看看已經變晴的天,估摸馬蘭快到了,馬烈心中又是興奮又是焦灼,全身火熱,渾不覺得濕衣的冷。鍾情伊人的少年,翹首以待。

目光越過煙波浩渺的莫言湖水,遠處的龍門山青翠挺拔高聳入雲。一個樓船狀的飛行法器招展著七彩旌旗,緩緩降落山上,消失在籠蔥的綠色裏。

這裏是仙界。

仙界裏有二百多個大大小小的門派,而這些門派與其說是仙派倒不如說是仙國了。馬烈所屬的龍門是仙界第二大仙派。龍門幅員遼闊,東邊是早上西邊是黃昏,北邊是白雪皚皚南邊是炎炎夏日。有大江大河,有高山海洋。境內數百座大城,不可計數的小城。有十餘萬修士、幾百萬的士兵、近千萬的官吏和數以億計的百姓。馬烈就是龍門首府龍騰城外五分村裏的一個小小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