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宿林南休息得並不是很好,為了避免秦墨被人襲擊,他提出和秦墨在一間房間歇息,秦墨欣然應允,二人分床而眠,敘舊到半夜,秦墨才緩緩睡去。
林南又運了一邊《歸一訣》,將劍魔的靈力緩緩流淌全身,滋養經脈,隻覺得渾身暖洋洋地說不出的痛快。眼見天已半亮,他正待歇息,忽聞秦墨夢中低語,語氣憤慨:“我……我不嫁……”
他心中吃了一驚,暗道秦墨此番下山來果真是有蹊蹺,她口中一遍遍念叨著不嫁,莫非是秦浩要逼婚不成?他琢磨了半晌,直到腦子昏昏沉沉再也支撐不住,這才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醒來,隻見秦墨臉色古怪,正在鏡子旁梳洗。林南心中好奇,輕輕走到秦墨身後,猛地一拍她肩膀。
秦墨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來。
林南見她雙眼通紅,奇道:“這大清早的,秦師姐你哭個什麼?”
秦墨性子要強,連忙擦了擦臉,道:“誰哭了,我眼睛進了蟲子。”
林南知她不願深談,展顏一笑,道:“那你先梳洗,我下去叫人備上早點。”
他轉身出門,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息:眼睛進了蟲子,為何聲音還會顫抖?師姐,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卻不願意跟我講?
二人草草用了早餐,在金不愁的千恩萬謝中收拾行囊出了門去。也不知是不是緣分,秦墨和那黃泉四鬼相約的樹林,距離葉歸山莊距離竟不算太遠。如今已是深秋,南方的氣候卻還不算太冷,那樹林裏遍地枯枝落葉,像是鋪了一條金燦燦的路。
林南和秦墨並肩前行,腳踩在枯枝落葉上嘎吱作響。林南背對著秦墨,忽然開口問道:“師姐你昨晚做了什麼夢嗎?”
秦墨聞言一愣,頓時臉上有些不自然。
林南見她不回話,又問道:“你這次私逃下山,不是透透氣這麼簡單吧?”
秦墨心知自己昨夜說了夢話,回避不過,黯然道:“我爹要我嫁給馮兆賢。”
雖說心裏早有了準備,林南還是忍不住心中一突,脫口道:“不行!”
秦墨嘻嘻一笑,調侃道:“怎麼的?你吃醋了?”
林南聞言頓時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我怎的會吃醋,這馮兆賢品行不端,怎能娶你?”
秦墨歎了口氣,道:“我又如何不知道馮兆賢品行不端?可是我爹是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打定了主意的事情,誰能拉得回來?”
“所以你便逃下山來?”林南皺了皺眉,道,“那今後你怎麼辦?總不能在外麵過一輩子。”
秦墨臉色黯然,道:“我爹奉了宗主之命,被調去隱宗任職了,要三年後才能回來。”
林南冷笑了一聲,道:“風宗主還當真是賞罰分明,對你爹好生看重啊。”
秦墨知他話裏有話,埋頭不語,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僵硬。
林南見惹了秦墨不高興,心中也有些懊悔,改口道:“要不我尋個機會,取了馮兆賢狗命,你便不必再擔心這事了?”
秦墨聽他語氣頗為認真,嚇了一跳,慌忙道:“不可!你不要胡來,若是殺了馮兆賢,你便成了天劍宗的通緝對象了。”
林南倒是滿臉的無所謂,懶洋洋地道:“我就是不殺馮兆賢,他們又會放過我麼?”
秦墨頓時啞然,良久才開口道:“你跟我爹,當真是一分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林南想起那日宋肇身死的情形,頓時臉色一沉,語氣森然:“半分也沒有。”
秦墨知他二人矛盾難以調解,歎了口氣,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