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初見玄真,估計還是心存疑慮,隻是讓他在宮中住下,倒也沒有馬上讓他去為太後治病。正巧,連日來京都一直滴雨未落,郊外的農田都幹涸了,玄真法師便毛遂自薦,主動開壇求雨,說是法事之後的三日內,京都必定會降下甘霖。”
說到這裏,吳若彤的眼睛裏都閃爍起了崇拜的光芒:“果不其然,今日正好是第三日,真的就下雨了!玄真法師實在是太神了!怪不得人人都說他是半仙呢。”
蘇皓月雲淡風輕地勾勾唇角附和道:“看來這個玄真還真有些神通。”
“可不是嘛!”吳若彤激動地一拍巴掌:“我今日來你家時,路上正巧遇上了從宮中來的車隊,那成箱成箱的賞賜跟流水似的送進了周家。想必是這一場雨衝走了陛下的所有疑心,連帶著將玄真請來的周家也重得了聖寵。”
“據說周泠霜自請玄真出山之後便結結實實地病了一場,陛下體恤她對太後的一片孝心,給她送了不少珍貴的人參補品,囑咐她一定要好好養著。我打聽了一下,這些東西可都是各地進貢來的珍品,隻有宮裏頭有,外頭有錢都買不著呢!”
蘇皓月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周家,隻怕是又要得意了吧?”
“哎喲喂,那門房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拿著鼻孔看人,得意的不得了。”吳若彤一邊說著,一邊還模仿起門房的神情,又引來蘇皓月主仆的一陣笑聲。
初識吳若彤時,蘇皓月隻覺得她是一個有著自己想法的大家閨秀,可熟絡之後才發現,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活寶。
性子開朗,人又善良,就像一束鮮豔明媚的暖陽,活潑純粹,蘇皓月很喜歡她。
“京都城裏發生這麼大的事我都毫不知情,可真是孤陋寡聞了。”蘇皓月將膝頭的紅布擱在一旁,笑著說道。
“哎呀,你都是馬上要出嫁的人了,自己的事兒都忙活不過來,哪還有閑心思管其他,正常。”
吳若彤擺擺手,一副我懂的模樣。
“話說回來,這周泠霜還真有本事,想出這麼一招來討好陛下。”蘇皓月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茶杯,眉眼間噙著淡淡的嘲諷。
吳若彤注意到了她神色的變化,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皓月,我知道你和周泠霜一直是麵和心不和,但是現在你最要緊的是與王爺的婚事,別的,不如先放一放。畢竟她這回的的確確是幫陛下去了一塊心病,你若是在此刻與她起了衝突,那可不就是打陛下的臉麵嗎?”
蘇皓月笑笑,安慰她道:“放心吧,我哪有這麼蠢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她不來招惹我,我才不會主動去找她呢。”
“嗯。”吳若彤重重點點頭。
可不知為何,蘇皓月總覺得周泠霜這一步棋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麼簡單,隻怕裏頭還有更深的玄機。
幾日後,皇宮中。
金碧輝煌的太後寢宮,滿滿當當地圍了一屋子的人。皇帝坐在太後的床榻邊,皺著眉看玄真為太後把脈。皇後領著幾位地位比較高的嬪妃守在一旁,魏景鴻和魏景琰也在人群之中。
過了好半天,見玄真終於收起了搭在太後腕子上的帕子,皇帝才焦急地問道:“太後的身子如何了?”
“啟稟陛下,太後的心痛病是由於心脈鬱結,氣血不調所致。所謂胸痹有三,在心、脾、肝,一通百通,之前的太醫僅僅隻針對心脈一處治療,自然療效甚微。不過陛下放下,經過草民這幾日的治療,太後的病情已經有了好轉,隻要再配合草民的針灸療法,不出數日,相信太後的心痛病定會痊愈。”
玄真依舊是一身道袍,仙風道骨的模樣,說話時不疾不徐,態度不卑不亢,倒是叫人高看了幾分。
皇帝這才放下心來,看向躺在床上的太後,問道:“母後,這兩日可覺得好受些了?”
太後的氣色確實好了不少,從前慘白的一張臉如今也終於有了些許血色。她點點頭,和藹地看了玄真一眼,說道:“玄真法師果然是名不虛傳,自從他為哀家治療後,哀家感覺身子輕快多了,心痛的毛病也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