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又是一枚銀彈,精準無比地射向了他的一隻眼睛。伴隨著他的一聲慘叫,他那隻魚泡眼瞬間成了一個可怖的血窟窿。
那小廝捂著鮮血淋漓的眼睛不住地哀嚎著,袁老爺見勢不妙,立刻就認慫了。他雙手作揖,一改剛才的囂張跋扈,倉惶地看著四周求饒道:“還請高人饒我一命,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苒兒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自己懸空的腳,暗暗鬆了口氣。
這時,從小舟上下來一對年輕男女,兩人都擁有絕世的容貌,男子氣質清冷,女子的麵上則掛著淺淺的微笑。就在他們出現的那一刻,整個湖麵似乎都被他們點亮了。
袁老爺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滿臉堆笑地衝即墨寒和蘇皓月點頭哈腰。
苒兒心有戚戚地繞過袁老爺走到蘇皓月的跟前,誠懇地行了一個禮:“苒兒多謝姑娘公子相救。”
蘇皓月扶起她來:“不必客氣。”
說罷,她將苒兒拉到身後,抬起下巴逼視著袁老爺,冷冷道:“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的膽子可真是不小。”
“小人......小人一時鬼迷心竅,但但但是......小人已經知錯了,還請兩位高抬貴手,饒過小人這一次吧!”說著,那位在江南首屈一指的大富商袁老爺竟然不顧顏麵,當眾跪下了,跪得還十分幹脆自然。
蘇皓月眉頭一挑,看了一眼即墨寒,征求他的意見。
即墨寒直接吐出來兩個字:“送官。”
蘇皓月迅速地掃了身旁的苒兒一眼,隻見她的神色十分平靜,似乎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
“好。”蘇皓月點點頭,轉過身對苒兒說道:“苒兒姑娘,放心吧,一會我和王......我和這位公子會將這個膽大包天的色狼送去衙門,保證他不敢再來騷擾你。還有,女兒家在外,以後出門也要多帶兩個人,才能避免再發生此類的事情。”
說順嘴了差點把即墨寒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
苒兒感激地看著蘇皓月,道:“苒兒知道了,多謝恩人關心。隻是,還未請教恩人的高姓大名,日後有機會,苒兒定當好好報答兩位恩人。”
蘇皓月微微一笑:“日後若真的有緣相見,再告訴你也不遲。”
正想找個機會結識一下這個苒兒,就讓她碰見了這檔子事,簡直就是瞌睡送枕頭,太及時了。不過蘇皓月深諳人際交往之道,救了她,卻並不挾恩相報,這樣才能為之後的相遇製造最完美的鋪墊。
苒兒聞言,先是一愣,轉而緩緩笑開了。
“既然如此,苒兒願意陪恩人試一試這天意。”
蘇皓月笑而不語,略一揚下巴,和即墨寒一同轉身離去了。
即墨寒一記眼刀掃來,袁老爺瑟縮一下,老老實實地跟在他們身後上了船。
船行駛了一會兒,蘇皓月才收回了落在袁老爺身上的目光,和即墨寒相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先回府。”
蘇皓月掩著嘴笑著說:“英雄所見略同。”
一直縮在船尾的袁老爺有些急了,他惴惴不安地問道:“你們,你們要帶我去哪裏?不是說要把我送官嗎?”
“有你說話的份嗎?”蘇皓月一挑眉,冷冷一笑:“你這麼想進官府,看來是有足夠的把握能從官府裏脫身啊?江南第一富商的名頭果然好使,嗬。”
“這這這......”袁老爺額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訕訕道:“姑娘說笑了......”
“還不老實?”蘇皓月驟然冷下了麵孔,古井般幽深的眸子寒光乍現:“江南排得上名號的商賈隻有蘇州柳氏、江陵王氏,杭州吳氏、薑氏,孟陽隋氏和揚州秦氏,裏頭壓根沒有姓袁的,想糊弄我?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冒牌的袁老爺顯然沒有料到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姑娘竟然對這些了如指掌,隻見他那張肥胖的臉霎時間麵如土色。
他抹著額上的冷汗,結結巴巴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