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正文 第兩百三十六章:審問,不寒而栗(2 / 2)

即墨寒聞言,唇角勾起了一個似有非有的弧度,顯然對蘇皓月的這個馬屁很受用。

齊北亭啞然。

“你的愛人,名叫江楚楚,是這對夫妻的養女,來自遙遠的西域,而那朵彼岸花就是她送給你的。”蘇皓月繼續說道:“所以你才會對這朵毒花嗬護備至。我想,江楚楚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讓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死心塌地地愛上了她,甚至非她不娶吧?當然,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一家根本沒有死,而是被三殿下抓走了,作為要挾你為他辦事的籌碼。齊北亭,我說的可對?”

說到這裏,蘇皓月偏頭對蘇智說道:“二哥,江楚楚這個名字你一定很陌生,但是對於稚奴這個三殿下府中最傑出的女謀士,你或許有所耳聞吧?”

蘇智蹙著眉想了想,點點頭:“好像聽鶴鳴兄提到過。這個女子極擅權謀之術,城府頗深,心狠手辣,追隨三殿下很久了,一直都是三殿下的左膀右臂。”

蘇皓月粲然一笑:“沒錯,而江楚楚和稚奴,是同一個人。”

“什麼?!”蘇智的瞳孔猛地一縮。

比他反應更加激烈的是齊北亭,他渾身像是被巨雷劈過似的一震,愣在了原地。半晌,他反應過來,拚命想衝向蘇皓月質問她,卻被鐵鏈限製了手腳。

他如受傷的野獸一般瘋狂撕扯著,妄圖擺脫鐵鎖的束縛,直至手腕腳踝處被勒得滿是淤青也不管不顧。

“不可能!楚楚怎麼會是三殿下的人?!她是孤兒,顛沛流離後被這對西域商人收養。他們一家來中原做生意,卻賠的血本無歸,沒有路費回鄉,隻得隨遇而安,定居在湎州。她,她!她那麼天真,那麼善良,她不會騙我的!”齊北亭悲鳴著,聲音中滿是絕望。

蘇皓月冷眼瞧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畫卷,打開:“這是王爺的手下花大價錢收集的稚奴的畫像,你瞧瞧,眼熟嗎?”

齊北亭所有的舉動在看清那張畫像時全部停滯了,他呆呆地注視著蘇皓月手中那張薄薄的畫紙,眸中蓄積了許多的東西,有貪戀,有思念,有悲痛,有怨恨,然而,這些複雜的感情宛如流星一般,絢爛地劃過後,隻剩下深深的絕望。

他頹然地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當然,最終讓我確定你是奸細的最重要的證據,就是那份縣衙暴動遇難者的屍檢報告。”蘇皓月無視齊北亭此時已經接近崩潰的狀態,繼續說道:“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母親當時為了逼你逃走,甚至不惜戳瞎自己的眼睛。而這麼明顯的傷勢在你母親的屍檢報告上卻沒有,這是很不合常理的。那麼隻有一個可能,有人耍了一招李代桃僵之計。你的母親在追隨你父親而去之前就被人挾持走了,而這個人為了掩人耳目,用其他的屍體冒充你母親的屍體,所以屍檢報告上才漏寫了這一條。畢竟,有新上任的縣令來負責此事,要想辦到還是很容易的。”

最後一句話,蘇皓月故意壓低了嗓音。

蘇智在一旁聽得臉色發青,這麼說來,在父親籌措賑災糧的時候三殿下就已經在不動聲色地布局了,先讓稚奴偽裝身份來到湎州,贏得了縣衙師爺的兒子齊北亭的欽慕和信任,再借災民暴動的機會擄走齊北亭的娘親和稚奴,要挾齊北亭替他辦事。因為三殿下知道自己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想方設法替父親翻案。這樣一來,來自湎州和蘇智一樣深受賑災糧案迫害的齊北亭就成為了最值得信任的人。

蘇智猛然想起他和蘇皓月最初產生矛盾,就是因為他對蘇皓月隱瞞了齊北亭身份這件事不滿,還衝蘇皓月發了好大一頓火。而那次的葉怡安案,也是三殿下搞出來的花招,這樣一想,極有可能是三殿下見蘇皓月遲遲不向他引見齊北亭,而逼著蘇皓月在大庭廣眾下暴露齊北亭的身份,從而達到分化他們二人的目的。而葉怡安不過是個幌子,成,可以把太子拖下水,敗,可以把齊北亭推到蘇智的身邊,不論成敗,他都有好處。

蘇智的背後已經起了一身的冷汗,這個三殿下,居心叵測,一環扣一環,招招致命,真是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