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智越看越覺得不對,李玲花的種種跡象表明,她很有可能是被人不知用什麼手段害死的。
竹洺小心翼翼地問道:“二少爺,咱們要不要報官?”
“不行!”蘇智一口否決了,京兆尹周發是魏景華的爪牙,讓他們摻和進來,事情一定會越來越糟糕。
“竹洺,你現在給我去把京都所有有名的大夫全部請來,快!”蘇智沉聲道。
“是!”竹洺應了一聲,飛快地跑出了院子。
當消息傳到望月閣的時候,蘇皓月正在用膳。
碧汀彙報完打探來的消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
蘇皓月還算鎮定,她放下筷子,問了一句:“二哥派人去請大夫了?”
“是,竹洺已經去了。”
紫鳶不解地問道:“人已經死了,再去請大夫有什麼用呢?”
蘇皓月眼波流轉:“估摸二哥是察覺到了三嬸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又不好報官,隻能去請大夫來幫他查明三嬸的死因了。”
“不對勁?小姐,您的意思是三夫人是被人給......?”碧汀試探地問道,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奇怪:“可是三夫人一介婦人,又能惹上什麼仇家,又有誰竟然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呢?”
蘇皓月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突然,她瞳孔一縮,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抬頭向紫鳶看去。
紫鳶也和碧汀一樣,正疑惑地看著她。
蘇皓月掩飾好情緒,清清嗓子說道:“不論如何,家中出了這樣的事,咱們於情於理都要過去看看。紫鳶......”
“是,小姐。”
“你去換身衣服,你這衣裳顏色太豔麗,不妥當。”
紫鳶低頭看了看自己丫鬟服製裏露出來的紅色棉衣領子,點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她剛走出屋子沒兩步,蘇皓月便拉過碧汀,輕聲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李玲花的院子卻依舊燈火通明。
下人們在寒風中站了幾個時辰,被凍得不住地剁腳,卻沒有一個人敢抱怨半句。
大夫們背著藥箱,流水般地湧進了李玲花的屋子。
殿內,蘇皓月坐在椅子上,左腳腳踝依舊纏著厚厚的繃帶,她是被小廝們連椅子帶人一塊兒抬到這兒的,站在她的身旁是一臉悲戚的周蘭湘和麵無表情的蘇淺汐。
蘇淺汐冷淡地看了一眼李玲花,就匆匆移開了目光。
她本來對這位嬸嬸的感情就很一般,再加上祖母過世後,李玲花為了與她爭權,處處用長輩的身份擠兌她不說,還在暗地裏不知道給她使了多少絆子,日日整的她焦頭爛額,不得清閑。此時,她也實在懶得再假惺惺地裝出哀痛了。
蘇智一直坐在李玲花的塌邊,背對著眾人,始終不發一言。
被請來的大夫都是在京都小有名氣的名醫,他們仔細地檢查過李玲花的遺體之後,又聚在一起討論了一番,才最終得出了結論。
一位稍稍年長一點的大夫走上前來,行了一個禮,說道:“蘇大人,在下和幾位同仁經過了謹慎的查驗,一致認為,令堂是中毒而亡的。”
“中毒?!”蘇智謔地站起身,嘴唇發顫。
“正是。令堂舌根發硬,腮邊有幹涸的涎液,肌肉痙攣,身體蜷縮,十指成雞爪狀,明顯是誤服了毒藥的跡象。而且在下檢查過,她的口鼻腔內十分幹淨,沒有汙血,所以在下可以推斷出,讓令堂不幸殞命的,絕不是尋常的金石毒藥,而很有可能是某種罕見的草藥。”
蘇智越聽臉色越難看:“我母親怎麼可能誤服毒藥?她今日都吃了什麼?負責母親飲食的是誰,給我說清楚!”
幾個小丫頭砰地跪在了地上,連聲解釋道:“二少爺,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三夫人今日用的膳食也不過就是平日裏慣用的幾道菜,有魚香茄子、燴鴨四寶、沙參心肺湯、雪花雞焯、荷包豆腐,還有一道香酥板栗,剩下的飯菜就倒在後院小廚房的潲水桶裏,您可以派人去檢查啊!”
蘇智揮了揮手,竹洺立刻帶著一位大夫去了。
很快,那大夫便回來了:“蘇大人,三夫人今日用的膳食都是幹幹淨淨的,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