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冰冰不服氣地皺了皺鼻子,卻在觸碰到陸唯風嚴厲的目光時銳氣全無。
“是,我知道了。”陸冰冰隻得言不由衷地答道,聲音微弱蚊蠅。
三日後的一清早,一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蘇家。
老夫人病逝了!
蘇皓月在得知這個消息時,心情很平靜,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波瀾不驚。
老夫人早就是行將就木之人,與其每日承受病痛的折磨,這也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紫鳶,幫我梳妝。”蘇皓月從榻上走下來,坐在梳妝台前輕聲道。
“是。”
等蘇皓月趕到老夫人的院子中,蘇家其他人都已經到齊了。
“母親!哎!母親啊,智兒才剛剛有出息,您怎麼就撒手走了呢?”李玲花趴在老夫人的塌邊,哭得撕心裂肺。
可是隻要湊近看看,就會發現李玲花的眼角根本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完全是扯著嗓子在幹嚎。老夫人纏綿病榻多時,不見她主動來照料一次,現在老夫人走了,她倒是將孝順兒媳的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
周蘭湘站在一邊,眼睛微微發紅。
老夫人縱有千般不好,卻照料了蘇家幾十年,含辛茹苦地將蘇家子女都養育成人,其中一個還是她最親愛的丈夫,現在老夫人離世,周蘭湘又怎能不動容呢?
蘇智神色悲愴,像是壓製著痛苦一般。平心而論,他對於一直疼愛自己的老夫人還是很有感情的。所以老夫人的離世,她算是家中屈指可數的幾個會真心悲痛的人之一了。
蘇淺汐和蘇皓月並肩站在一起,麵上的神色都是淡淡的。
現在家中的頂梁柱就隻剩下蘇智了,他走上前,沉聲說道:“祖母在生前曾有遺令,喪事一切從簡。所以我認為應該遵照祖母的遺願,請一些往日來往緊密的親朋好友參加葬禮即可,不宜過於鋪張。”
蘇智既然都這樣說了,其他人自然毫無二話。
“棺槨是早就準備下來了的,葬禮既然從簡,也無需再準備什麼,隻是要派人去五皇子府通知淺顏一聲,祖母病逝,她理應到場。”李玲花擦了擦眼角,說道。
“嗯,這是自然。”蘇智點點頭。
從頭到尾,蘇皓月都一言不發,目光卻似有似無地遊離在李玲花的身上。
李玲花隻覺得被那一縷幽幽的目光看得渾身都不自在,便在綠蔓的攙扶下起身,扶著額頭虛弱地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由淺汐你來安排吧。”
淺汐躬身答道:“是。”
李玲花掃視了眾人一眼,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按照慣例,先人的遺體要在家中停放七日再下葬。
七日期滿,葬禮當天,雖說隻請了些與蘇家交好的世家和蘇智的同僚,加在一起卻也有不少人。
原本蘇家隻通知了蘇淺顏,沒想到魏景琰竟陪著蘇淺顏一塊兒來了,給足了蘇家顏麵。
李玲花一見到魏景琰,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她趕忙迎上來行禮道:“不知五殿下前來,有失遠迎,萬望贖罪。”
“夫人不必多禮。”魏景琰的態度謙遜而疏遠,麵上的笑容十分淡漠。
“淺汐,快來帶五殿下入座。”李玲花朝身後高聲喚道。
蘇淺汐從一大早開始腳不沾地地忙到現在,好不容易逮著點空休息一下,這屁股剛碰椅子,又聽到了李玲花的使喚,登時就沉下臉來。
蘇皓月看了她一眼,抿唇一笑。
李玲花也確實有些過分,大事小事全讓蘇淺汐親力親為地去辦,完全把她當使喚丫頭了。
“你坐吧,我去招呼。”蘇皓月起身,不等蘇淺汐開口就朝外走去。
魏景琰遠遠看見蘇皓月,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他身邊的蘇淺顏馬上敏銳地察覺到了魏景琰情緒的變化,她蒼白的麵頰一僵,卻又什麼都不能說。
蘇皓月走到魏景琰麵前,盈盈一拜:“見過五殿下,和,蘇夫人。”
蘇淺顏既然已經成為皇子的侍妾,蘇皓月就不能再稱呼她為五妹了。但是侍妾又無位份,便隻能稱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