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瞟了她一眼,隻覺得她十分眼生。此刻四下無人,他也顧不上什麼體統了,伸過手扣住那丫頭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來。
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皮膚晶瑩剔透,像是上好的美玉。雖然這張臉的五官並不十分出挑,但是她的眼睛很大,像小鹿一般,清澈靈動,看得人不禁心頭一跳。
蘇睿就這樣定定地直視著她的雙眸,半晌,才反應過來了自己的失態。
“咳咳。”蘇睿放開了她,有些不太自然地問道:“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少爺,奴婢叫臘梅,一直都在晴雨樓的外院做些打掃的粗活。二小姐受傷之後,老夫人將從前那些貼身伺候的人都放出去了,隻留下奴婢和一個嬤嬤照顧小姐的飲食起居。”臘梅的聲音清脆明亮,還帶著少女獨特的輕快。
蘇睿點點頭,又問:“若雨臉上的傷怎麼樣了?請了大夫來看嗎?”
“請過大夫了,隻是大夫說二小姐受傷時用錯了藥,導致傷口加重感染,他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治愈,隻能用消炎生肌的藥先調理著,以觀後效。”
“用錯了藥?”蘇睿敏銳地覺得有些不對勁。蘇若雨一直對自己的臉蛋珍若生命,受傷後就算是再焦急,也不應該會隨便用藥啊。
“是,大夫是這樣說的,具體的,因為奴婢當時隻在外院做活,是不能進內院的,所以,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蘇睿點點頭,此事頗為蹊蹺,還是要找個信得過的大夫好好來瞧一瞧才是。
“若雨已經休息了,那我就明日再來探望吧。”
說罷,蘇睿轉身便走。
“是,恭送大少爺。”臘梅笑意瑩瑩。
直到蘇睿走遠之後,她才抬起頭,伸出手摸了摸左邊的臉頰。
剛才蘇睿突然來訪,她情急之下隻能一把撕下了臉上偽裝的傷疤,都沒來得及仔細清理掉用來易容的膠水,就慌慌忙忙地出來迎接了。幸好,院子裏光線昏暗,沒有被發現。
臘梅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回過頭看了看蘇若雨房間緊閉的房門,笑了笑,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了。
出了晴雨樓,蘇睿就馬不停蹄地找到了門房徐老七。
徐老七一見是蘇睿這個煞星主子,連忙點頭哈腰地恭迎道:“大少爺,找奴才是有何事吩咐?”
蘇睿徑直走到屋子裏的椅子上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道:“這幾日,望月閣有什麼動靜嗎?”
徐老七仔細回憶了一番,搖搖頭:“沒什麼動靜啊。”
看著蘇睿的臉色不對勁了,徐老七又補了一句:“哦!隻有前兩日,三小姐帶著兩個丫鬟出了一趟門,很快便回來了,前後不過大半個時辰。其他的時間,三小姐一直都待在家中,並沒有什麼異動。”
“那蘇家其他人呢?”其實蘇睿想問的是蘇淺顏,但是又不能明著說出口,所以隻能跟徐老七打啞謎了。
徐老七這下有些為難了,每日蘇家進進出出的人這麼多,他總不能像報流水賬一樣跟蘇睿全報一遍吧?
“大少爺,這每天家中迎來送往的,人太多了,您這到底是想問誰的動靜呢?”徐老七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看著徐老七一臉不得要領的蠢相,蘇睿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憋了半天,憋出了兩個字:“三房!”
徐老七終於弄明白了:“哦哦哦!有,三房有動靜!”
“說!”
“三夫人五日前出了門,說是要處理一點商鋪裏的事。因為老夫人曾經下令將三夫人禁足,所以三夫人還特地吩咐了奴才,讓奴才不要泄露這件事。”說到這裏,徐老七的聲音越來越低,語氣也有些不太自然了。因為孫秋蓮為了讓他保守秘密,特地給他塞了個銀錠子作為封口費。
徐老七貪財,拿了錢自然是大開方便之門,可是他也同樣惜命,蘇睿問到他頭上來了,他不敢隱瞞,隻得據實相告。
“她去了多久?”
“有兩三個時辰吧,下午出門,晚上才回呢。回來時三夫人似乎還喝了酒,說話都帶著酒氣,但是她的心情看起來是比出門前好多了。”
一個被拘在院子裏的夫人,為什麼非要瞞著蘇家所有人偷偷出門呢?如果真是處理商鋪的事,隻需要打發個下人去辦即可,何必要冒著風險頂風作案?
蘇睿的眉頭越皺越深。